祖大寿进来之后,看了看四周,吩咐伺候的众人下去。然后便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木盒,放在了程本直身边的桌子上。紧接着退了几步,朝程本直跪下,开口道:“程先生救命!”
程本直心里自然明白怎么回事,却也不搭理祖大寿。自顾自打开木盒,看了看里面厚厚的一叠银票,估摸着有毛两万两。这才点了点头,把木盒收入了袖子之中,转头对祖大寿开口道:“复宇请起来吧!坐!”
祖大寿见到程本直收了银票,这才放下了心来。依言站了起来,却也不去落座,而是装出一副唯唯诺诺的可怜样,继续一躬到底,开口说道:“程先生计谋冠绝天下,还请替大寿出一计策,好让大寿逃过此劫!”
程本直呵呵的笑了数声,开口道:“可是担心建奴来攻,到时候守不住锦州?”
祖大寿赶紧接口道:“程先生明鉴,建奴生猛,而锦州士卒这些年都忙于筑城,属于操练。倘若建奴伙同东江全力来攻。一月半月还好说,倘若是三个月,五个月下来,大寿心中实在没底。”
程本直便继续开口道:“可曾去过梁先生那边?梁先生给你出了什么主意?”
祖大寿赶紧跪下说道:“在下受程先生重恩,却也能分清亲疏内外。何况有程先生在此,大寿又怎会舍近求远呢?”
程本直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口说道:“算你识相!”说完后,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递给祖大寿,开口道:“倘若到了紧要关头,锦州守不住了,再拆开锦囊查看!切记切记!”
祖大寿双手结果锦囊,谢过之后,便退了出去。心里却说道:“这锦囊也够贵了!两万两银子换了这么个玩意儿!”
回到房中,祖大寿却也忍不住了。话说的是到了紧要关头再拆,谁知道靠谱不靠谱。万一这程本直整蛊自己,真到了紧要关头,眼前建奴已经破城在即,自己再火急火忙的拆开锦囊,一看里面竟然是一张白纸,到时候怎么办?还有机会找程本直算账么?还是先看看保险。
于是祖大寿便偷偷的拆开了锦囊,粗粗看去,里面却是有一张纸条。见到纸条上确实有字,这才把心放下一半。拆开纸条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倘若事急,不妨以投降为借口,或可以拖延数日。建奴以抢粮为先,必不敢过分逼迫。倘若实在撑不下去,也可以假装投降建奴,事后找机会反正即可。袁大人处,吾自会替你周旋。”
祖大寿想了想,以投降为借口拖延时日这个还算靠谱。至于假装投降建奴,俟机反正,这个纯粹是馊主意,自己家族大大小小几十口都在宁远,倘若自己诈降,消息传回了朝廷,圣上误以为真,说不得自己上下数十口就得全被咔嚓了。
拖延时日这条计策虽说有效,也无非多撑个十来日而已。即使再反复使用,也无非是两三次,撑死能拖一个月。两三次之后,皇太极必然不会再上当,肯定会死攻到底。这两万两白花了!
这程先生不靠谱,还是去看看梁先生怎么说吧。于是祖大寿又准备了一个两万两的木盒, 来到梁稷门前求见。
这次倒是顺利的很,梁稷老早就在房间内等着他。祖大寿进房之后,还是老一套,送上木盒,接着便跪下大喊救命。
梁稷拿起木盒看了看,却又放了回去,接着开口问道:“今天看了你的脸色,便知道你没有守城的把握。既然没有把握,为何又在给袁大人的书信之中,言之凿凿的说必能守住锦州?”
祖大寿继续回答道:“大寿只是聊慰上意而已。大寿如今已经知道错了,还请梁先生施以援手,拉大寿一把。倘若能逃过此劫,大寿誓,以后必以梁先生马是瞻,死生不敢有二心!”
梁稷便接着开口问道:“去过程先生那边了吧?”
祖大寿面如土色,只能低头回答道:“大寿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