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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风雨之始

谢安原以为救了他一命的正是与他关系暧昧不清的金铃儿,但是他错了,因为这位金姐姐此时正在距离冀京百里远的林子,与数十名危楼刺客一同指挥着那数十百名工匠、学徒,伐林建造村落。

由于金铃儿支付了一笔不费的佣金,这使得那些工匠们的工作情绪显得十分高昂,他们如何会想到,他们眼中这位慷慨的雇主,竟是大周屈一指的刺客。

“动作都利索些,三月之前,余要见到此村初具雏形!”..

“是,大姐!”

在金铃儿的一声令下,那数十名危楼刺客,像个普通的农夫般,挥舞着斧子砍倒一颗颗林木,借着将它们打磨成圆木,运至村子的中央,再由那些工匠们削成一块块木板。

倘若谢安这会儿在旁,他多半会吓一跳,毕竟在他心目中极为神秘的女刺客金铃儿,此刻正挽着袖子,似农妇般打扮,与其危楼中的一干弟兄一起劳作着,哪像有大周顶尖刺客之一、堂堂的半气势。

不多时,丁邱带着几名危楼刺客从远处走来,一直来到了金铃儿身旁。

“大姐,出岔子了……”

金铃儿闻言忙碌的双手也不停歇,瞥了一眼丁邱,淡淡说道,“你身上哪来的血味?”..

丁邱面色一滞,低头说道,“只是旧伤复……先不说这个,大姐,冀京出岔子了!”

怀疑地望了一眼丁邱,金铃儿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只见丁邱望了一眼左右,见那些工匠们正忙着作业,并没有注意到他。遂压低声音说道,“前些日子,我在冀京现了东岭刺客的标记!”

“……”金铃儿手中动作顿了顿,瞥了一眼面色有些焦虑的丁邱,取过一旁的毛巾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皱眉说道。“山东鸿山东岭那帮人?他们来冀京做什么?”

丁邱稍一犹豫,低声说道,“我打探过,太子李炜好似用重金雇佣了一批东岭刺客为他效力!”

金铃儿愣了愣,眼中露出几分不悦,皱眉说道,“你有联系过太子那边的人么?”

丁邱头,继而面露几分犹豫之色,低声说道。“那太子李炜言道,既然大姐不能助他除掉谢安与李寿,他便找东岭刺客!”

“混账!”金铃儿眼中露出几分不悦,沉声说道,“与东岭联系过么?太子李炜至今未曾与我结束委任,按照规矩,他东岭不得介入其中!”

丁邱闻言眼中露出几分迟疑之色,吞吞吐吐说道。“东岭那边说……”

“说什么?!”

“说……说叫我等尽早退出冀京,否则若是撞见。别怪他们不留情面……”

“他敢?!”金铃儿心中大怒,眼中露出几分杀意,咬牙切齿说道,“你回去告诉他们,若逼急了老娘,老娘可不管当初同在时的情义!我已介入冀京。叫那帮混账给余滚蛋!如若不然……”

丁邱闻言面色微微露出几分迟疑,犹豫说道,“大姐,东岭那帮人可是亡命之徒……”

瞥了一眼丁邱,金铃儿冷冷说道。“你的意思,是叫我在此退缩么?东岭不守规矩,私自介入,若是我等危楼退缩,日后如何立足?天下刺客行馆定会将我视为笑柄!”说着,她好似意识到了什么,皱眉问道,“丁邱,是那帮混账打伤了你?”

“不……不是……”丁邱连连摇头。

“当真?”金铃儿双目一眯,冷冷盯着丁邱,不怒而威。

丁邱额头冷汗直冒,苦笑了头,说道,“是……小弟无用,丢了大姐的脸……”

深深地望了一眼丁邱,金铃儿银牙暗咬,咬牙切齿说道,“既然那帮人的狗爪子伸地这般长,那就别怪老娘将它剁下来!”说着,她转过身来,怒声喊道,“萧离、许杰,你们两个兔崽子给老娘滚过来!”

远处,有二人闻言放下手中的斧子,笑嘻嘻地跑了过来。

此二人年纪在双十上下,其中一人眼神凶狠、如狼似虎,叫做萧离,被人称为,而另外一个叫做许杰,绰号,看此人一脸不正经笑容的模样,不难想象是个满肚子坏水的家伙。

几步走至金铃儿面前,萧离抱拳说道,“大姐,有何事?”

身旁,徐杰嬉皮笑脸,连声说道,“大姐,我二人可没有偷懒哦,绝对没有!”

狠狠瞪了一眼嬉皮笑脸的许杰,金铃儿冷声说道,“你小子给老娘闭嘴!东岭那帮人不守道上规矩,砸我危楼招牌,你二人跟老娘走一趟冀京!”

二人闻言面色一正,萧离舔了舔嘴唇,眼中露出几分凶狠之色,压低声音说道,“大姐的意思是……”说着,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嘿嘿,有趣……”许杰一脸嬉笑。

“大姐,这一旦开战,可不好收场啊……大姐三思啊!”丁邱苦声劝道。

“被人轻视到这份上,还思个屁!”金铃儿眼中闪过一丝怒色,不悦骂道,“既然东岭那帮人不愿收起他们的爪子,老娘就将它剁下来!萧离、许杰,你二人敢不敢同老娘一道去冀京?”

萧离与许杰对视一眼,头说道,“大姐有命,小弟等人岂敢不从?”

“很好!”金铃儿满意地了头,沉声说道,“这里就交给丁邱,你二人带上几个能打的弟兄,我等去冀京会会东岭那帮混账东西!”

“是!”萧离头,喊了几人名字,当即,便有几名被喊到名字的危楼刺客放下了手中的工作,来到金铃儿面前。

“丁邱,你就在此养伤。顺便监督村落进程……这口恶气,老娘去替你讨回来!”

见金铃儿主意已定,丁邱知道自己说什么也是无用,叹了口气,说道,“既然如此……大姐可要当心啊!小心为上!”

“知道了!”

望着金铃儿气势汹汹地带着萧离、许杰等人朝冀京方向而去。丁邱长长叹了口气。

尽管这次是东岭那帮人不守道上规矩在先,可若是金铃儿亲自带着人前去,那么势必会演变成山东与金陵这大周五大刺客行馆之二的大行馆火拼,这可不是丁邱希望看到的事。

要知道,山东东岭刺客尽是亡命之徒,论整体实力,显然要在危楼之上,虽说危楼这边有金铃儿,可人家东岭那边。一样有这等在刺客中赫赫有名的人物,一旦演变成两大刺客行馆的火拼,那可不是死几个人就能结束的。

想到这里,丁邱心中有些不安。

丁邱的不安不是没有道理的,毕竟,当金铃儿气急败坏地带着危楼的弟兄赶赴冀京找打伤了丁邱的东岭刺客算账的时候,那些东岭刺客,早已被陈蓦捷足先登。全部杀死。

而金铃儿这一去,无形之中却是替陈蓦背了黑锅。致使若干日后,鸿山东岭与金陵危楼这两个大周屈指可数的刺客行馆,在冀京这座大周王都,当街展开了一番血战,使得天子李暨龙颜大怒,下了严令。命卫尉署将这两拨刺客尽数绳之以法。

同样,也使得谢安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境地,一边是大周律法,一边是与他关系暧昧的金铃儿,他夹在当中。好不为难。

当然了,此时的谢安,尚不得知冀京将会成为两股刺客势力火拼的战场,此时的他,正坐在大狱寺官署后的班房,默默地望着那块金铃儿赠他的玉佩,回忆着他与她当初在汉函谷关时的一一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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