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个弟兄不甘心,就用湿毛巾洇那个墨迹,想把墨迹除掉。但没有除掉。他就用刀把那一片纸割了下来。晚上回去,用刀片把那片纸剖开,用棉签蘸一点水,涂纸片的背面。他隐约出,这个人姓李,后面的名字就不清了。”
“姓李?”
“他判断,不是李,就是季。其他的就不出来了。少主,我觉得,有人要把钱的男人隐藏起来,就说明这个男人的身份很特殊。我猜想,极有可能就是情报处派出的水葫芦。”
“但是,只找到一个姓,还是说明不了什么呀,没有用。”
“少主,有用的。”
“怎么有用?”
“如果我们能进入地下档案库,进入情报处的密室。情报处派出的人不会很多,其中姓李的人更少,我们就能查出钱的男人是谁!”柳秋月的眼睛盯在左少卿的脸上一动不动。
左少卿也注意地着她。但最后,她还是摇摇头,“秋月,那太冒险了,我们犯不着。”她无声地想了想,轻声说:“以后机会吧。”
柳秋月用力点点头,“是,少主,我会注意找机会。”
左少卿点点头,“好,你去吧,我再想一想。”
柳秋月走了之后,左少卿坐在桌边一动不动。“水葫芦”是她最大的威胁,她很希望尽快把这个人找出来。但是,去地下档案库的密室去找,实在是太危险了,她不能轻举妄动。
但是,这个时候,左少卿没有想到的是,她非得动一动了。因为就在这天的下午,程云发启动的乱局,终于延烧到叶公瑾的头上。
这天的下午,主任秘书老潘通知叶公瑾,速去局长办公室,有事。
叶公瑾很谨慎,认真地把自己眼前的几项工作都考虑了一下,也确认身前身后没有什么未注意到的地方,这才起身去了局长办公室。
他一进门就感觉到气氛不好。毛局长只是抬头他一眼,脸上并没有什么表示。叶公瑾走到桌前,轻声说:“局长,您找我?”
毛局长向后一靠,伸出一个手指点了一下对面的椅子,然后就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盯着叶公瑾,并且持续了很长时间。
叶公瑾心里不安。再三思考,也找不出惹局长生气的地方。
毛局长重重地哼了一声。仍然没有说话。他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摞资料,随手扔在桌上,“公瑾,你自己吧!”
叶公瑾欠身从桌上拿起那摞资料。他第一眼就出这是银行里的客户资料,第二眼就见上面的客户名字:“伊公子”。他顿时感到头都大了,脸色也紫胀起来。这个东西竟然到了毛局长的手里。
着资料上“伊公子”三个字,他很想否认这是自己的,但立刻就放弃了。“伊公子”三个字与他的名字谐音,可能局里也有人知道他在敬业银行里开户。最主要的是,毛局长是什么人,他要是不明白了,不会就这样扔在自己面前。
他拿着资料的手有些颤抖,不知该如何解释这个东西。
毛局长冷冷地说:“你不错呀,财源滚滚呀,是不是!你很有经济头脑呀,四面出击,什么也不落,样样都干,是不是!你半年的时间挣了多少钱!身为公职人员,竟然在黑市上买卖外汇、黄金!操作得很频繁,是不是!”
叶公瑾的额头上已经有了汗珠。
毛局长用力一拍桌子,“我倒要问问你,你还有没有心思放在工作上!你一件一件的工作干得怎么样!很出色是不是!伤员让你丢了!槐树你至今没有找到!你在干什么!你这么有经济头脑,你竟然这样对待自己的工作,你为什么不打一个辞职报告,回去做专职的炒家!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叶公瑾终于说了一句话,“对不起,局长,是我错了。我回去立刻纠正。”
毛局长吼了起来,“你纠正得了吗!检举已经检举到我这里来了!”
叶公瑾喃喃地说:“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一定纠正,我一定纠正。”
“你自己处理去吧!”毛局长怒视着他,“你可以走了!”
叶公瑾拿着那摞资料,惶恐不安地站起来,恭恭敬敬地敬了一个礼,慢慢退出了局长办公室。
叶公瑾脸色铁青地回到办公室,胸中由于愤怒而痛苦。他呆呆地坐着,竭力考虑,究竟什么人会给他来这么一手。他想来想去,想不出这个人来。他心里的疑惑逐渐转到杜自远身上。
这个资料只有他有呀,只有他才能拿到!但他为什么要这么干呢?对自己下这种狠手?似乎没有这个道理。
他的疑心逐渐转到另一点上,他是个共党?他是一个共党?
杜自远是有疑点的,叶公瑾不能不想到这一点。黄枫林就曾经告诉他,杜自远曾经与张伯为多次见面。最近又意外地与张雅兰见面。虽然上去很正常,是为了传递一张支票。但他与张雅兰见面,还是有疑问的,很严重的疑问!
叶公瑾坐立不安,在心里反复思考这一点。他真的是共党吗?他也和左少卿见面呀。他真的是共党吗?
他如果真的是共党,为什么要这么干?我戳到他的痛处了吗?为了“槐树”?想把我整倒?想保护“槐树”?叶公瑾疑心重重。
狡猾的叶公瑾,对自己的灾难也要加以利用,也要耍诡计。
叶公瑾考虑再三,打电话叫来左少卿,严肃地说:“你现在亲自带人,去逮捕杜自远,不得有误!”
左少卿着实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