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少卿没有防备,竟一屁股坐进盆里,把裤子也弄湿了。她叫道:“臭丫头,你干的好事,快拉老子一把!”
右少卿叽叽地笑着,连说对不起,慌忙把姐姐拉起来。接过毛巾给她擦屁股。擦完了,照她屁股上打了一巴掌,“臭姐,还长这么圆的一个白屁股。”
“流氓,你干吗!”她的话音未落,也顾不得提裤子,却一把抓住妹妹的手,一双尖锐的眼睛盯在妹妹脸上,“臭丫头,你盯那个招待所,盯几天了?”
右少卿嘻嘻地笑着,“今天嘛,应该是第三天了,干嘛?”
左少卿的脸色很严肃,“那辆卡车都停在门前?”
右少卿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眼睛来回转着,尖锐地盯着姐姐。她足够精明,立刻也察觉到这辆卡车有问题。“姐,你怎么想起问这个?”
“我刚才去过了,那辆卡车还在那里。”
右少卿深感意外,也疑惑起来,“那个招待所没住什么人,那辆卡车……”
左少卿也盯着她,“那辆卡车是不是有问题?”
“还真的有问题。妈的,那我得。”
“等等,我也去。你换件衣服,换一件好一点的衣服。”
右少卿着姐姐,立刻明白了,不由笑了起来,“臭姐,还说我流氓,你比我还流氓。”
但是,问题来了,她们的衣服都在家里,这里没有衣服。最后,还是右少卿狡猾,她从母亲的衣柜里找出一件无袖的黑色旗袍,只在身上比了比,就穿上了。略略地肥了一点,但也相当好了。
姐妹俩悄悄推开卧室的门,见母亲还在睡觉,就悄悄地关上门,出了房间。
她们出了饭店,上了外面的汽车,向城南军火库开去。
城南军火库招待所门前,门楣上的大灯照耀着门前的空地。周围都笼罩在黑暗之中。再远处,那载重卡车隐没在黑暗中。门前的两个哨兵无聊地靠在墙边,小声说着话,偶尔一眼周围的黑暗。
隐约中,他们听到远处传来一阵皮鞋踩在石头上的声音。他们向黑暗中过去。不一会儿,他们到一个穿着旗袍的妖艳女人,手里摆着一条手绢,摇晃着走过来。
女人走到门前,笑着说:“当兵的,给我开一个房间好吗?我都累死了。”
一个士兵说:“小姐,不行了,现在不营业。”
“怎么了,这里不是招待所吗?为什么不营业?这附近连个小旅馆都没有,你们不营业,叫我到哪里过夜呀?商量一下嘛,开一个房间,本小姐还可以陪你们说说话,好不好呀?”
两个士兵也笑了,但还是有一些犹豫,“小姐,真的不行,我们不敢做这个主。”
“哎呀,你们真够讨厌的,总好商量一下嘛。”
在楼房的另一头,左少卿从墙角后面闪出来,迅速地溜到卡车后面。她向楼房门口那里了,很快掀开苫布,无声地爬了进去。
她钻进卡车,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小手电,四下里照着。卡车里码放着十几个绿色的木箱。她一见木箱上的字,就吃了一惊。木箱上面喷印的是白色的英文字母:2,4,6-;yl。她立刻认出其中的三个字母:“tnt”。这是黄色烈性炸药,号称“炸药之王”。
她感觉到脚底下踩到了什么东西。用手电一照,竟然是电线。她见电线已经延伸进一只木箱里。这个情况让她万分恐惧。她还是轻轻掀开那只木箱,果然如她猜想的。木箱里是一块块黄色的像肥皂一样的炸药,其中一块炸药已经装上了****,****的后面接上了电线,这是电发火起爆。
她明白了,这些炸药已经处于待爆状态,只要有人按下压发开关。
左少卿无声地钻出卡车,落到地面上。在这里她不敢用手电,远处的哨兵会见。她不出电线通到哪里。开始,她猜想电线应该通到楼房里,但很快就否定了。一旦爆炸,楼房里的人一个也活不了。电线应该通向远处的某个安全的地方。
她见妹妹还在门口和两个哨兵贫嘴,就轻轻地学了两声蟋蟀叫,然后就向黑暗中溜去。
门前的右少卿还在和两个哨兵发嗲,“就你们两个,在老娘这里不过是小菜一碟,一勺烩了你们,叫你们三天下不了床。”
两个哨兵嘻嘻地笑着,“俺俩一会儿就下哨,请姐姐把俺俩烩了吧。”
右少卿听到了蟋蟀叫,一边往回走,一边说:“等你们下哨,老娘孩子都养出来了。不跟你们贫了,老娘还是去找个住的地方。”话没说完,人已经隐没在黑暗中了。
姐妹俩在汽车里碰了面。左少卿把卡车里的情况一说,两个人都沉默了。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圈套。但这个圈套是对付谁的呢?她们都想不出来。
在回去的路上,左少卿紧张地思考着。她现在可以肯定,这个圈套的背后主谋,一定是于志道。但于志道要炸谁呢?
右少卿开着车,小声说:“姐,我回去得汇报。要我把你说出来吗?”
左少卿想了想,她隐约感觉,这好像是一个机会,可以把手插进来。她说:“随便你,我无所谓。这个主要是你们的任务。”
她想的是,于志道总不会要炸死侯连海吧?动静那么大,太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