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扯下一条蜘蛛腿递给左少卿。使用阅,完全无广告!她很犹豫,但考虑到现在她必须吃点东西,以恢复体力。似乎蜘蛛腿总比蜘蛛的身体好一些。她小心地接过蜘蛛腿。少年又扯下一条蜘蛛腿,直接放进嘴里,狠狠地咬了一口,然后就大嚼起来,并斜着眼睛着左少卿。
左少卿把这条蜘蛛腿了又,放在鼻子低下闻一闻,终于狠下心来咬了一口。蜘蛛腿像牛皮糖一样坚韧,中间似乎有一点汁液,嚼在嘴里似乎有一点螃蟹的味道。左少卿至少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黑蜘蛛的八条长腿终于吃完了,剩下的是蜘蛛的身体。少年拿起刀,注意地着左少卿。他很快切下黑蜘蛛的头,扔到一边。他撇着嘴向蜘蛛头摇摇手,表示这个不可以吃。随后,他把黑蜘蛛巨大的身体从中间切开。他拿起半个蜘蛛身体,送到左少卿面前。左少卿着这个让她惊悚不安的东西,不肯接过来。少年却不管不顾地直接塞到她的手里。
左少卿仔细着手里的这个东西。这半个蜘蛛身体几乎就有小碗那么大,里面是颜色复杂的暗黄色和棕黑色,令人惊恐。它们又像一种让人难以言明的膏状物。
她知道这些东西就是黑蜘蛛的内脏。她无论如何也不敢把这些类似膏状物的蜘蛛内脏放进嘴里。
少年却已经端起他的那一半,用树枝挑起一块,直接就放进嘴里。左少卿目瞪口呆地着他,不住地摇着头。少年着她,向她竖起一个小手指,定定地指着她,还向她撇出轻蔑的嘴角。
左少卿着他,又手里的半个蜘蛛身体,她了又。她知道自己其实完全没有选择,否则她就会饿死。
她终于狠下心来,用树枝挑起一小块膏状物放进嘴里。她不敢去品味,嘴巴动了几下就咬牙吞进肚子里。接着,她又挑了一块放进嘴里。但她无论怎样迅速地吞咽,她还是品出蜘蛛内脏的味道来了。这东西热腾腾的,吃到嘴里有一点粘腻,有一点腥味,有一点臭味,还有一些复杂的类似条状或者团状的东西。最后,还有一点点螃蟹的味道。她再次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说到底,这是高蛋白,是可以充饥的食物,她必须吃下去。
少年一直笑眯眯地着她,还向她伸出大拇指。
左少卿终于把那半个蜘蛛身体吃完了。她痛苦地咧着嘴,向少年指了指他装水的葫芦。少年把葫芦递给她。但她只喝了一口就没有水了。
少年接过葫芦,向她做着手势说,他去山下装水,叫她在这里等着他。然后,他就蹦跳着向山下跑去。
左少卿不敢品味嘴里的味道,肚子里时时有要作呕的感觉。她只能闭着嘴,着少年逐渐消失的背影,脸上也终于可以肆意地露出尴尬的笑容。
她需要转移一下注意力,不再去想那只黑蜘蛛。她从口袋里掏出地图,和那个玩具指北针,仔细地察着。
让她略略安心的是,她现在离边境已经不远了。也许明天的什么时候就可以越过边境。过了边境她就比较安全了。
此时,太阳正在西去,暑气比中午的时候减弱了一点。风停了,草木不再摇摆。这个时候,树林里就显出一种异样的寂静。那是一种死一般的暗含着危险的寂静。
这种死一般的寂静让左少卿一时有些恍惚,她隐约察觉似有某种危险正悄悄地临近。她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把手伸到后腰,握住枪柄。然后再抬头向周围观察。
周围不出任何异样,也没有令人不安的动静或声音。她向远处,少年提着葫芦,正向她这里走过来。他脸上甚至还带着一点微笑。
左少卿也就是一错眼的功夫,她见少年脸上的那一点笑容消失了,代之出现的是惊恐和严峻。他的目光着的,正是她身后的某个地方。
就在这时,同样没有任何预兆,左少卿身后并不太远的地方响了一枪。她眼睁睁地见少年的胸前迸溅出火一样的红色。那只沉重的葫芦从他手上滑下来,缓缓的掉在地上。他张开双臂,仰面倒在一片树丛里。
左少卿迅速拿起地图,拔出腰后的手枪。她缩身向旁边的草丛里滑进去。她判断敌人是在自己的身后。她快速地从树丛里爬过去,一直向少年躺倒的地方爬去。
草木非常茂密,枝叶和草叶坚硬而锋利,不断从她脸上划过。她连跑带爬,终于冲到少年的身边。
少年的眼睛已经失去神采,有些漠然地注视着左少卿。他勉强伸出一只手,向她指着西边。他是那样一下一下地向西边指着。左少卿明白,他是让她向西边走。
左少卿迅速地向周围扫视一遍。以她山地作战的经验判断,西边虽是她应该去的方向,却恰恰是绝路。但少年可能另有用意,也许正是绝路才更安全一些。
她从背包里拿出纱布,想包扎少年的伤口。但少年抓住她的手,一再向西边指着。不一会儿,他的眼神变得呆滞了,无神地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她。
少年死了。左少卿伤心而且愤怒。他们把这父子俩都打死了,这也太过分了!
左少卿非常想报复一下阿本和他手下的士兵。她有两个弹夹十四颗子弹。她至少可以打死他们十个人!王八蛋!他们太可恶了!但是,左少卿在任何情况下都会冷静和沉着。她明白她不能那么干。她必须尽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