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少卿今天回想起来,当时她在台北,独自一人时,心里会丝丝缕缕地怀念武汉这个组。不仅是因为他们为她提供了许多带着家乡气息的情报,还出于她对那些有着深邃目光和杰出智慧的情报人员的敬意。
她猜测,武汉组失去消息,有两种可能,一是被大陆公安部门破获,这个可能性相当大。二是他们因为某个无人知道的原因停止了活动。
但是,现在柳秋月竟然从武汉方向收到了电台信号,这又说明什么呢?
左少卿点了一支烟,坐在窗前静静地思考。柳秋月和傅怀真则一点声音也不敢出,都静静地看着她,等着她做出选择。
左少卿心里判断,第一,如果武汉那个组真的被当地公安部门破获,她或许可以通过张雅兰的关系,从武汉公安部门了解有关破获特务组织的情况。再进一步说,或许,她还可以利用那些被捕的特务,引诱‘水葫芦’现身。第二,如果武汉组只是因为某种原因暂时停止工作,而现在又开始工作,那么她当然应该去武汉。无论是第一,还是第二,她的首选,都应该是武汉。
想到这里,左少卿认真地向柳秋月和傅怀真点点头说:“我的选择,是武汉。”
柳秋月和傅怀真都认真地向她点点头,表示赞成。
左少卿一拍桌子,“好,秋月,咱们准备一下,然后去武汉。”
柳秋月脸色红红地满是笑容。她显然为自己努力的结果而兴奋。她一转身,又在傅怀真的胳膊上扭了一下。
这个酸秀才就再次叫了起来,“哎哟妈妈,你又虐待我。”
这天夜里,是左少卿在外屋打地铺。她隐约听见傅怀真在里屋说话的声音。他喘息地说:“月儿妈妈,你扭得像条鱼一样,我可是要忍不住了呀。”之后,就是柳秋月低低的笑声和哼哼的声音。
左少卿忍不住就想起妹妹以前曾经对她说过的话。妹妹嘻皮笑脸地说:“姐,我要长那么一个东西,非把你干得透透的不可。”哎呀,许多往事,总是在不经意间浮上心头。她的那个流氓妹妹,现在不知怎么样了。
第二天,柳秋月先去学校辞了职。理由是,有亲戚在杭州给她介绍了一个差事,说是挺好。所以,她想过去看一看。然后,她就开始紧张地做着去武汉的准备。这些准备包括,她和左少卿的换洗衣服,洗漱用具。然后把红星牌收音机打进包里。这台收音机的体积小一些,比较好携带。其他的,还有测向天线和耳机等物品。毫无疑问,她到了武汉,还是需要这些东西寻找无线电信号的。
到了这天的晚上,胡广林和陈三虎也接到通知,都来了。
胡广林先进了门。他一脸严肃地看着左少卿。看得出来,他到现在还没有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对面前的左少卿,他怀着一种复杂的说不清也道不明的敬意和不安。
左少卿向他点点头,说:“你先坐吧,一会儿人来齐了,咱们一块说。”她又指着忙碌的柳秋月说:“她叫柳秋月,小学老师。不过,她今天辞职了。”
胡广林难以相信看着她,“老师?”他的眼神很疑惑。
左少卿笑了一下,说:“她从前,是保密局的少校军官,我的助手。”
胡广林看着正在忙碌的年轻漂亮的柳秋月,脸上的表情更惊讶了。
几分钟后,一副地痞无赖样子的陈三虎也进了门。他一看见开门的柳秋月,就嘻皮笑脸地说:“哎呀,柳姐姐,咱们又见面了。姐姐真是的,越来越漂亮了。”
柳秋月向他一撇嘴,“滚一边去!”
陈三虎笑嘻嘻地打了一个千,“喳,姐姐,我这就往里滚。”
他晃着膀子进了里屋,一看见左少卿,立刻换上一副点头哈腰的流氓样子,笑着说:“主子,我来了。主子,有事你吩咐,我保证没得说。”他嘴里这么说着,却拿眼睛瞟着胡广林,脸色也阴了下来,说:“喂,兄弟,警察吧?”
左少卿说:“三虎,你坐下。我给你们介绍。广林,他叫陈三虎,现在是码头搬运工。以前,他是保密局的上士行动员。他和秋月一样,也是我的部下。”
陈三虎摇头晃脑,看着胡广林那黑沉沉的目光,呲着牙说:“兄弟,我是主子手下的兵,只听主子的。从今往后,谁不老实,我他妈的就收拾谁!”
左少卿一瞪眼睛,“三虎,坐下!让你说对了,广林就是警察。你以后对他要尊敬一些,要不然,他可对你不客气。”
陈三虎斜着眼睛,说:“主子,成,成,没问题,我以后敬着他还不行吗?”
这时,柳秋月也进来,静静地在左少卿身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