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少,”魏铭水瞪起他狼一样的眼睛,“我们要先动手,决不能坐以待毙!”
右少卿一点头,“我赶回来想跟你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接下来,他们继续头抵着头,继续用力吸着烟。把他们准备抢先一步的行动方案再次研究一遍。到天快亮的时候,右少卿才悄悄离开魏铭水的“荣升小吃店”。
也是在这一天的夜里,杜自远独自一人,坐在湖北省军区的机要室里,正在和北京的罗局长通电话。
那个年代,要在国内打一个长途电话是很困难的。线路不好,又经多次中转,声音模糊不清,通话的人就要捂着一只耳朵大声喊叫。即使是在省军区的机要室里,通过内部线路和北京通电话,也是很不方便的。
杜自远进入机要室时,两名女话务员正在机要室里值班守总机。他尽可能温和地说:“对不起,请你们离开十分钟,我要打一个长途。”
两个女话务员有些惊讶地看看他,又回头看看站在门口的吴坚,就悄然离开了机要室,并且关上门。
杜自远要向老罗汇报的第一件事,是他现在已经通过林文秀,找到了赵明贵,并且进一步找到了赵明贵的大部分组员。现在,他已经安排吴坚和他挑选的几名战士,对这些人进行了严密的监视。
但是,他到这里来,不是为了抓几个特务的。赵明贵这个小组,在他的眼里,不过是一碟小菜。他要找的是“水葫芦”。
杜自远在电话里要和老罗商量的,就是如何通过赵明贵这个组,找到“水葫芦”。办法一时没有。他们商定,如果有了想法,再进一步商量。
杜自远汇报的第二件事,是赵明贵这个小组到武汉后,和台湾方面几乎每天都要用电台联系,这个情况让他非常紧张。他很想知道,台湾的情报局为什么要让济南的赵明贵组转移到武汉来?
他说:“老罗,他们到武汉来,我感觉,一定有特殊的任务。”
老罗说:“我也这么想。而且是在这么一个特殊时期。”
他们两人都感觉,这个情况有一个蹊跷之处,在武汉原来就有一个特务潜伏小组,并且已和台湾恢复了联系。为什么还要从济南转移过来一个潜伏小组呢?其中有什么原因吗?
老罗在电话里说:“自远,我明白你的意思。现在来看,赵组来武汉执行的这个任务,似乎不能让武汉的这个组知道,是不是?其中的原因,你考虑过吗?”
杜自远回答:“我也一直在考虑这个原因。一定有非常特殊的情况。”
“肯定是的。所以,台湾方面一定要从外面调来一个小组,来完成这个任务。”
“武汉的这个任务,究竟是什么任务呢?我很奇怪。”
“自远,你一定要挖空了心思来考虑这个问题!”
这样一来,杜自远就向老罗提出建议,能否尽快组织一些密码破译专家,在最短的时间里,破译赵明贵小组的电报。
老罗立刻就同意了他的建议,“自远,我现在就安排这件事。”
杜自远说:“如果能破译赵明贵组的电报,可能让我们找到新的线索。”
第三件事,杜自远和老罗分析了武汉原有的这个特务小组。这个小组近期几乎每天都和台湾方面联系。这个小组为什么不能承担武汉的任务呢?
杜自远问:“我能否将这个小组,交给湖北调查局来处理?”
老罗极其严肃地说:“我感觉,至少现在不可以。一切以你的任务为重,不能因为湖北局调查武汉这个小组,就影响了你的任务!”
杜自远明白,老罗说的对。利用赵明贵组,寻找“水葫芦”,才是最优先的任务。对于武汉的这个潜伏小组,暂时不能去动他。
杜自远汇报的最后一件事,他请老罗从部里向湖北调查局发一个调令,名义上是将龙锦云调往其他地方,实际上却准备将她抽出来,在她上次看见左少卿的地方,继续寻找左少卿。
他说:“老罗,我这么做,可能希望很渺茫。但我还是想让她在那个地方观察一段时间,也许真的会碰见左少卿。如能这样,那就太好了。”
老罗在电话里想了一下,说:“明天我上班的时候,给湖北局打一个电话,就说有紧急任务,临时抽调龙锦云去工作。然后,你就把她接到手里。该怎么安排她的工作,不用我嘱咐你。”
杜自远立刻说:“是,我明白。”
客观地说,杜自远已经快被沉重的任务压垮了,无论是什么办法,他都要试一试。他此时,希望能尽快找到左少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