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少卿轻声问:“你们看,死的三个人,是什么人?”
房间里一阵沉默,胡广林首先说:“不像是我们的人。我是说,不像是无辜的普通人。西口死的那个人,似乎和小吃店的老板认识,他们还说了几句话,好像是在争论。我和三虎在远处看着,他们似乎因为什么事没有说通,发生了争执。从远处看,他们争得很厉害。我感觉,这个人因为这个争论,所以才被小吃店老板杀死!”
张雅兰点点头,“我也这么看,三个被杀死的人,都不像是普通的人。”
左少卿问:“你看到的是什么情况?”
张雅兰说:“昨天夜里,我和肖凡看见一男一女从东湖宾馆的后门出来。他们很慌张,似乎刚刚受到了警告,正在匆忙离开。如果是普通的人,或者无关的人,遇到了危险,他们会在宾馆里打电话报警。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那么慌张?”
广林和雅兰的话,让左少卿稍稍心安一些。第五组的人是潜伏特务,他们杀的人如果不是普通百姓,确实让她心安一些。但是,反过来一考虑,难道死的三个人都是特务吗?这就太奇怪了!
她说:“我还是那个疑问,三个死的人,是什么人呢?”
这下子,谁也不敢说话了,因为谁也不知道。
解放以后,国内几乎没有什么像样的黑帮团伙,或者流 氓土匪,尤其是在城市里。所以,大家的意见很一致,“不像是我们的人。”第五小组杀的不是当地的干部或群众。那么,他们是什么人呢?
这时,陈三虎说了一句话,“主子,我看他们是在闹内讧呢,窝里反!妈的,他们杀的是自己人!至少是和他们一样的人!”
左少卿看他一眼,忍不住笑了一下。她回头对张雅兰说:“弄不好,真有可能让三虎说对了,他们可能是同一类人。”
张雅兰很惊讶,“也是特务?”
左少卿点点头,“有这个可能。”
张雅兰还是难以相信,“可是,为什么呢?”
左少卿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有一点,我看出来了,第五组这一边的人,是发了狠的。昨天夜里,我看见一个女人,手持匕首,在我前面的小巷里飞跑过去,追赶前面的人。可能就是你看见的那一男一女。她是发了狠心要杀前面的人。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内讧了,是一方的人要除掉另一方的人!”
房间里的人都沉默着,注意地看着她。
这时,左少卿忽然沉默下来。前两天,她确实听陈三虎说,武汉第五小组里有一个女人,她当时没有在意。昨天夜里,她确实看见一个女人,手持匕首,从前面的小巷里飞奔而过。她感觉,这个女人绝不一般。
想到这里,她抬头对陈三虎说:“你曾经发现这伙人里有一个女人?”
陈三虎一点头,“是,没错。只是当时天太黑,没有看清楚。”
左少卿指着他说:“那你盯一下,找到这个女人。看看她到底是个什么人。我感觉,这个女人在武汉这个小组里,应该是个主要人物。”
陈三虎立刻点着他的大头说:“行,没问题,我一定盯到她。”
看官们一定猜到了,陈三虎这一盯,就盯出后面的故事来了。但是,看官们一定猜不到,这个故事,又引出后面更麻烦的故事来。刚强的左少卿,就几乎被后面发生的故事吓死。看官们慢慢看吧,很快就会发生。
这时,左少卿向身边的人点点头,“这样一来,这件杀人案一定会受到武汉公安局的重视,他们会把这个案子当作一个严重的政治案来办。雅兰,如果是这样,可能会影响到我们的任务。你试试看,能不能让他们当作刑事案来办。”
所以,这天下午三点钟的时候,当张雅兰和肖凡冰正坐在公安局招待所的房间里,商量如何向武汉公安局解释这件事的时候,门外有人敲门。
敲门进来的,正是武汉公安局国内安保处的葛处长。
不过,当聪明的张雅兰看清葛处长那双藏着阴沉与怀疑的眼睛时,就感觉到,她可能很难蒙混过去了,也很难说服这个精明的葛处长了。
葛处长在桌边坐下,两只手握在一起,一下一下地在掌心里弹着手指。他脸上露出的一点笑容,几乎就是嘲讽的笑容,不客气地看着张雅兰和坐在床边的肖凡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