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为一军主将,有时候保持一点神秘感,是必要的。所以,田凡在之前与吕布、高顺等人商议具体做战细节的时候,并没有将他所能想到的所有东西说出来。
此时听他们问,田凡微微一笑,道:“呵呵,士卒疲敝,如果此时拿下城池,我们不是做不到,只是损失会大很多。”
麴义三人听了,不由一阵无语,麴义嘟囔道:“都督,你也知道士卒疲敝呀?那你为何还不顾我们的反对,命令我们攻城?你以前攻城做战,或者夜战袭敌,可都是后半夜呀?为何这次不那样了?”
田凡见他那副样子,不由呵呵一笑,道:“因为,我需要士卒们在疲敝的状态中攻城!”
三人不由就是一愣,半晌,高顺问道:“为何?”
田凡沉吟一阵,缓缓摇头,道:“如果都告诉了你们,那你们还怎么进步?呵呵,一军之将,不光要考虑天时、地利,有时候,还要考虑人心,包括敌人的,自己的,还有……中立一方的。正清,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懒了,什么都不愿意想。还有你,老麴,你是个良将,但是往往只想着战场上的事,甚至有时候,你的目光只局限于一座城池,这样可不好,这样可成不了不世良将!别笑,令明你也是,跟着我这么多次了,也没见你有什么进步,真让我失望!”
庞德嘿嘿一笑,挠挠头,道:“都督,呵呵,跟着你,你什么都能想到,我干嘛还要费那些心思?”
言罢,他腆着脸问道:“都督,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说出来,说出来让我们都学学!”
高顺和麴义也眼巴巴的着田凡,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
田凡白眼一翻,气得只想踹他们仨人,说了这么多,算是白说了。
想了想,他道:“给你们一点提示!嗯,我们这次行动,是想拿下平舆和安阳,拿下这两座城池,汝南南部地区就是我们的了。嗯,凉州兵……不善攻城!”
微微一顿,他续道:“这是我的第一层考虑,而第二层,呵呵,明后天你们就知道了!”
说完,他不再言语,而是向三人的脸色。
时间不长,三人都想明白了,高顺和庞德略有些佩服和兴奋,麴义的脸色,却有点不正常。田凡略一沉吟,顿时明白了。
他拍拍麴义的肩膀,道:“老麴,事情早就过去了,当年的事……也无法说谁对谁错。可是,要是没有张绣那一刀,只怕我们也不会见面,你也不可能有独领数万军队的机会。凡事天注定,一啄一磨,皆有因果。老麴,想开点,以后跟张绣共事的机会有很多,千万不要因为私人恩怨耽误了公事。”
麴义勉强的一笑,点头道:“都督放心,我理会的!”
麴义本姓鞠,鞠姓是平原大姓,在平原一地,也是了不起的世家大族。后来,灵帝年间,当时的家主,其祖父鞠谭得罪了人,被逼不过,举族迁移,来到金城,并改姓氏为麴,成为金城大族。
麴义父亲早逝,可是他的童年和青年时期却很幸福,究其原因,是因为鞠谭之子麹胜,当时的麴家家主,乃是他的伯父。麹胜无子,对麴义非常喜爱,准备待其年长就过继到自己门下,以后由他接掌麴家。
中平元年,公元一八四年三月份,黄巾起义爆发。当时的麴义刚刚十八岁,眼瞅着就要二十岁行冠礼了,麹胜怕他对族中没有功劳,不能服众,无法顺利接掌族长大权,所以,在皇甫嵩招兵对抗黄巾军的时候,麴胜派麴义领族兵一千跟随。麴义也争气,一路打过来,立了不少功劳。
可是后来,十一月份,黄巾军被扑灭的那个月,边章、韩遂起兵反汉。麹胜趁乱击杀与他素不相和的祖历长刘隽,并嫁祸于韩遂、边章。当时张绣为祖历县吏,他很佩服刘隽,刘隽对他也很好。刘隽的死,显然是张绣不愿意到的。最终,张绣找机会刺杀了麴胜。
麴胜死后,麴家的族长之位出现空缺,那时麴胜还没有收麴义为子,且他没有儿子,于是麴家就按照族长传位的顺延制度,将族长之位传给了麴义的另一个伯父麴景。此人,向来不喜欢麴义,也不喜欢麴义的父亲,他的三弟!
接掌族长之位之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麴义病重的母亲赶出了上房。之后不过几天,麴义的母亲病死。
当时黄巾起义已经被扑灭,麴义升了官,发了财,正准备衣锦还乡的时候,骤闻噩耗!他没有兄弟姐妹,父母和疼爱他的大伯都死了,就是回到家中,也没有什么做为。因为,族中重的是族长,就算是你当了大官儿,见了族长也得恭恭敬敬的。
于是,麴义就留在了冀州,成了韩馥的手下。
说起来,麴义因为张绣而有家不能回,可是,也因为张绣,他才能做到现在的位置。如果回了家,最好也就是个一族之长,远没有现在威风。所以说,他对张绣的感觉很复杂。但是有一点,因为张绣,他的母亲病死,疼爱他的伯父被杀,从这一点上,他跟张绣之间永远不可能成为好友。
见他脸色逐渐放松,田凡不禁放心了许多。
他叫过一个亲卫,低声吩咐几句。
士卒抱拳领命,转身出城去了。
三人说话所用的时间并不长,可是,也足够满庞准备一次攻击了。
满庞的心里,充满了矛盾!自责,因为他的不小心,平舆眼就要丢失了!愤怒,因为田凡这次不合常理的突袭,大家都忙活着过年了,你丫捣什么乱啊?愧疚,他对不起曹操,对不起那个器重他,信任他的曹操!恐慌,一旦丢失平舆,汝南郡南部对于徐州来说,就是囊中之物,直接传檄而定。这对于曹操来说,一定是个巨大的打击。
不过,为何徐州军仅仅是控制了瓮城和南城门楼,就不再攻城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