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有一个主意不知当讲不当讲。”三成平静地向秀吉示意。
秀吉想也没想地说道:“既然是治部的主意,那自是没错的,说来给我和侍中殿下听听。”
“是,”三成微微低头,继续说道:“虽说按惯例大纳言的官位不得超过正三位,但前田殿下已开先河,获得了从二位,既然如此,何不效仿前田殿下,请天皇授予侍中殿下从二位呢,这样一来,便能由侍中殿下担任接洽使,臣相信殿下不会辜负太阁所托,一定能将明使顺利地接至伏见。”
说完,三成还向秀保鞠躬示意,一副委以重托的模样。先不论三成是否是有意刁难自己,单凭民族情感来说秀保是不愿意和那些明朝的使者相见的,毕竟自己现在代表的是日本,却要和自己的祖国讨价还价,这是他不能接受的,况且他也知道这次和谈的结果是什么,如果真的接受了这项任务,那么到时肯定会牵连到自己,与其为了个正三位冒这么大的风险,倒不如置身事外,留在伏见劝说秀吉罢兵,为丰臣家积蓄些实力。
于是秀保决定无视三成的请求,向秀吉婉拒道:“不是臣不愿为殿下效忠,只是秀保阅历尚浅,与明人亦无所交道,以这般年纪接洽明国重臣,若是明使以貌取人,即便是官阶对等,恐怕也会让其认为殿下有意怠慢,派遣少年接洽有欠诚意,若是因此导致双方不悦,恐怕将影响议和大计啊。”
秀吉本就不想让秀保前去,毕竟他刚从东北回来,妻子和刚出生女儿还未曾相见,若现在就让他动身前往九州,未免过于残酷了。
想到这里,秀吉否决了三成的提议:“侍中刚从会津返京,还未曾见过刚出生的女儿,现在让他去九州,我于心不忍,这样吧,让明使在博多先休息些日子,接洽使的事情以后再说。”
既然秀吉已经做出了决定,三成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就此打住。由于秀保在东海道惹下了麻烦,为堵住悠悠之口,秀吉本不打算对他出使会津的功绩进行奖赏,但想到他这两个月来的不辞辛劳以及为转封上杉家提供的建议,还有他铲除骏远三豪族的“无心之举”,思考再三,秀吉还是打算给秀保一些奖赏,只不过名头得换一下。
“你还没有见过女儿吧?”秀吉一脸慈祥地着秀保。
“没有,不过听侍女们说长得不想臣,倒更像她母亲。”秀保红着脸害羞地回答道。
“女儿像妈妈是好事啊。”秀吉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如此的爽朗,让秀保心头暖洋洋的。
“小竹走了,我也算是这个孩子的爷爷了,”秀吉依旧乐呵呵的,仿佛真的把这个小公主当成了自己的孙女,“毕竟是你第一个孩子,我总得做些表示,这样吧,我就把尾张的海东和海西郡作为贺礼交给你吧,这是将来给小孙女做嫁妆的,到时候你可别独吞啊。”
“多谢殿下赏赐,待过几天天气转好,臣便带公主前来拜见殿下。”秀保恭敬地回答道。
秀吉着窗外的落日,这才发觉时候不早了,便让秀保赶快起程赶回郡山,兴许在晚饭前便能见到菊姬和公主了。
而在这时,樱姬却刚刚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本丸,她满脑子都是刚才与长盛会面的场景,痛苦,绝望,却又无可奈何,攥着秀保成亲时赠予她的发簪,樱姬的心在滴血,纵使心中有万般的愧疚和自责,这一刻,她已不能回头,只能在黑暗的泥沼中越陷越快,越陷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