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身材魁梧,其实也是相对而言,一米七左右的个子,粗线条的脸,黝黑的皮肤,方正的下巴,还有那宽宽的额角和浓浓的眉毛,瞬间让秀保联想到了一个人。
“住口,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本多忠朝在旁厉声呵斥道。
“本多殿下,”秀保挥了挥手表示不在意,慢步走到这名武将身旁,和蔼地询问道:“敢问大人尊姓大名?”
武将虽然白了忠朝一眼,但想必是地位卑微,并不敢顶嘴,而是俯下身去恭敬地回答道:“外臣小宫山晴胜,是本多殿下麾下的足轻大将。”
“区区一个足轻大将,竟敢如此嚣张,本多大人,难道您的家臣都这么不懂礼节么?”黑田长政在旁冷冷指责道,着实让忠朝拉不下脸,他抬脚便将晴胜踢翻,向秀保致歉道:“是外臣管教无方,还请侍中和参议恕罪。”
“你这是做什么?”秀保赶忙将晴胜扶起,一边帮他拍除身上的灰尘,一边对忠朝解释道:“我并未想怪罪您和小宫山大人呐,既然他敢站出来,我认为他肯定有把握,至少也是有主意的,如此对待敢于直言的家臣,实在是不妥啊。”
忠朝可不想被秀保误会,只好道出实情:“殿下有所不知,这厮并非我本多家的家臣,而是北条家的遗臣,更准确地说,其父小宫山晴友还是武田家遗臣呢,如此‘三姓家奴’家父本不想接纳,可内府为了拉拢人心将他硬塞给本家,哼,拿着五百石的俸禄还不知足,难不成想借此机会爬到我头上来么?”
“殿下!”晴胜额头上青筋暴起,眼眶红肿,浑身哆嗦着,咬着牙说道:“七年了,家父和我对本家的忠心苍天可鉴,您怎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呢?”
“呵呵,”忠朝也不甘示弱,冷笑道:“忠心?哼,你要真是忠臣,早死在天目山了,何故一而再再而三地屈身他家?实话告诉你,当初念及汝父是戸塚城主,才好心收留你们,现在北条余孽已除,你们还有什么价值?老东西在世时,小宫山这招牌兴许还值五百石,现在他死了,给你二百石都算是恩典了,你可不要不知好歹!”
晴胜再也忍不住了,七年来积蓄在心中的委屈和愤怒一并爆发了,他霍然起身,没待忠朝反应过来,便一脚将他踹倒,狠狠地咆哮道:“本多忠朝,休要逼人太甚!说我可以,但决不允许你说我父亲!你以为我们不想为武田家殉死吗?要不是有重担在身,我会苟活到现在?靠着忠胜殿下威名,才有你今日副将之位,如果单论武力,你能进得了我身么?”
“混账,竟敢踢我!”被一个家臣踹翻,如此待遇想必也只有忠朝能体会到吧,他爬起来跑到廊下,抽出佩刀便冲了进来,一边冲还一边吼叫道:“该死的东西,今天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就凭你?!”晴胜挣脱开秀保的阻拦,不慌不忙地向忠朝走去。
“住手本多殿下!”秀保和秀元齐声喊道,虽想上前阻止,可到忠朝手持明晃晃的太刀,却也不敢亲身上前阻拦,毕竟两人武艺都不甚精通,如此贸然上去,恐怕劝架不成还要挨上几刀。
“加藤殿下。”秀元朝清正使了个眼色,可他却原地不动,仰着头向秀元,一脸难为道:“殿下,这是人家家事,吾等实在不宜插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