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田利家紧紧握住秀保的手,哆嗦着问道:“殿下觉得犬子品行如何?”
“越中少将么…”秀保垂下头略一沉思,勉强笑道:“少将重情重义,有侠义之风,将来由他继承前田家业绝不会辱没大纳言您的名声。()”
“侠义之风?哈哈哈,”前田利家不禁笑道:“我的儿子我能不了解么,别人说他仗义那是为了讨好巴结他,可这话从右府殿下嘴里冒出来,就让我不知所云啦。”
秀保一听也是难为情地挠了挠头,苦笑道:“您毕竟是少将的父亲,我要是说他的不是,难免会让您以为秀保有挑拨之嫌呐。”
前田利家满不在意地摇了摇头:“您不是那种人,我想听的只是实话,实不相瞒,自从老夫病重卧床,伏见以及越后的事务皆是交由利长打理,在此之前我便叮嘱他,作为五大老之一,决不能因为与其他大名的关系而损害丰臣家的利益,特别是要谨记当初签署的誓书,决不能结党营私,暗通款曲,这一点老夫重复了不知多少遍,可他…哎,全都抛到脑后喽。”
秀保早就知晓前田利长与石田三成的亲密关系,却又故作惊讶,反问道:“难道中将和其他大名暗中结盟了?”
“那倒没有,”前田利家回答道,“不过却已经有了这种倾向,那小子最近老是往大阪跑,说是去游玩,实际上是应石田治部的邀请商议什么事情去了。”
“石田治部?我倒也是有所耳闻,说是五奉行最近和一些强势大名走得很近,没想到还真是如此,更没想到前田家竟也是其中一份子。()”秀保很是失落地哀叹道:“太阁在世时,明令禁止大名结党营私,治部这么做实在是不恰当,而且少将也不该与他交往太深啊。”
前田利家点了点头,看上去相当同意秀保的看法:“石田治部枉为太阁宠臣。竟敢带头违背誓言,实在是让人气愤。而且老夫早先便听闻治部之所以急于拉拢强力大名,很重要的一个原因便是为了形成一股力量,一股能逼您辞去后见之位的力量。”
“什么?逼我辞职?这也逼人太甚了!”秀保忍不住低吼道:“他们结党不算,还要罢免我这个太阁钦命的后见,真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可是殿下,既然您知道中将也有参与,为何还要告诉我,他可是您的嫡子啊。”
前田利家的脸上此刻也是布满愁云:“这便是老夫想请殿下答应的事。您现在的地位和实力,绝不是平庸之人可以拥有的。说句实话,您的哥哥、也就是前关白在世时,虽说拥有近江、尾张两国一百四十余万的知行,但却不值得老夫钦佩,在利家眼中,他不过是太阁手上的一只提线木偶,一旦太阁玩腻了,便只有死路一条;而您,依靠自身的才智和能人志士的辅助。成功地摆脱太阁的控制,坚持到了现在,成为天底下除了内府以外最强的一支力量,单凭这一点。便是让利家无法望其项背呐。
您问我为何要将治部的yin谋告诉您,因为老夫知道,即便我不说,以您的能力。不久的将来也会查出这件事情的,到那时,作为参与者之一的利长。一定会被划到您的敌对阵线中去,如此一来,前田家的未来可就堪忧了。”
听到这,秀保是既感激又疑惑,感激的是利家对自己能有这么高的评价,疑惑的是他还是想不通利家泄不泄密有何区别:“您说得对,我与治部已经是势成水火,一旦发现哪些大名是站在他那边,我一定不会对其抱有幻想,更有甚者,会将其作为潜在的威胁,伺机打压,可这和您说不说貌似都没关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