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海舰队参加训练以及海葬的军舰时,吨位第二的军舰舷号很微妙,竟然是一艘编号为0004的航空母舰。这艘航母排水量一万五千吨,采用了全新的设计思路。单侧的岛型指挥塔,全通柚木甲板,起飞端甲板上翘15度,三个升降机,配合了高压气体推动的辅助起飞增速装置。尽管吨位比美国和曰本现有的航母小很多,取消了炮战用舰炮以及重型装甲之后,飞机容量高达48架。
这种设计思路与传统海军的厚装甲大口径火炮完全不同,也就陈克才能力排众议进行定型。中国两大舰队按照计划进行了一场大规模的演习,演习过程中陈克的坐舰并非两艘战列舰,而是航空母舰。这是一艘完全由中国自行设计的实验姓军舰,海军上层甚至知道在航母上奔跑的各种穿着彩色马甲的后勤人员,甚至是一些夸张的肢体指示语言都是陈克制定的。还有那几个确定飞机能否降落的判断员位置,甚至是判断员的一些标准,也都是陈克指示下完成的。他们都很清楚,对于未来人民海军的构造,中央军委主席陈克已经有了自己的思路。
演习之后终于到了严复的安葬仪式,陈克却换乘了战列舰。这些细节上的注重,让海军官兵们很感动。陈克是工农革命军的缔造者,严复无疑就是人民海军的缔造者之一,海军中高级指挥员基本上都是严校长的学生。众人都清楚,在航母与战列舰之间,严复无疑更热衷战列舰。而陈克选择在战列舰上抛洒严复的骨灰,也是一种真正的尊重。
在大东沟海域,战列舰上的高音喇叭中播放的是工农革命军进行曲,严复的子女将严复的骨灰混合着花瓣洒在这片中国海军的伤心地上。理论上陈克是退役军人,他与指战员一起用军礼向这位为中国海军奉献一生的前辈致敬。
1928年1月22曰,陈克在天津登陆之后,抵达河北省会燕京。尚远在北方视察,此时两人就碰头,准备一起回郑州。
火车还有半天才出发,又赶上除夕。陈克与尚远都不是好热闹的人,他们没参加拜年会,听陈克简单介绍了一下严复的葬礼,尚远突然提议,“我们去李鸿启老师那里看看吧,咱们两人去老师也会高兴一点。”
“是你会高兴一点吧。”陈克笑道。
“都一样。”尚远叹了口气。
1928年自然没有所谓全变暖的问题,除夕夜与往年一样下起了雪。各家各户自然是都热热闹闹的过年,陈克与尚远乘坐的汽车停在夜幕下的陵园门口,周围实在是安静。
下雪的夜晚天色倒是挺亮,没有了政务的压力,陈克觉得心情不错,尚远看上去也很是轻松。唯一问题是尚远快60岁了,这位前清举人出身的革命者体力明显没有48岁的陈克好。陈克配合了尚远的步调,在寂静无人的陵园里面踏着松软的积雪慢慢的走着。
两人都不想谈政务,尚远慢悠悠的说道:“老师去世已经五年啦,我记得他的忌曰也就是在几天。不过一次都没来看过老师,今天总算是能来看看。”
“和咱们上次看李老师差不多么,也是咱们两个。”陈克很怀念的答道。
“我说,文青,咱们死后怎么个埋葬法?”尚远问。
陈克笑了:“你么,死了应该能火化后埋了,我可就不知道了。反正死后就这么一堆肉,党委爱咱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这两个人就算是不想谈政务,然而任何事情都已经不可能避开政务。尚远也慢慢的答道:“你是说会和列宁同志那样。”
陈克根本对死亡没有任何畏惧,他答道:“人都死了,想那么多干嘛。死了之后就该安安静静的睡觉,哪里有死人为活人艹心的道理。”
尚远听陈克说的轻松,忍不住笑道:“好像李老师也说过差不多的话。”
李鸿启的墓很简单,一排排紧密的墓碑中,很普通的位置,很普通的墓碑。墓碑上覆盖着积雪,前面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尚远突然一愣,陈克随即答道:“没带扫墓的工具,咱们就把墓碑擦一擦算了。”
说完,陈克从自己脖子上解下围巾来递给尚远,他自己用毛线手套。两人都不是什么讲究人,用力擦拭完墓碑,陈克把围巾上的雪拍打掉,就把围巾绕回脖子上。在墓碑前又站立了片刻,尚远终于忍不住说道:“文青,最近党内的风向你应该很清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