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方子达的狂言让所有人全吓了跳,好家伙!这个主意太离谱了。一时间大家望向方子达的目光中全带上了异样的表情,有些一分钟前还带着希望的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更甚有人还心里把方子达摆到了孙文之流一类中去,当然不是说他的革命觉悟,而是这张口就毫无遮拦,语不惊人话不休,架起大炮乱轰的架势。
“狂生!着实异想天开!”陆徵祥当场就变了脸色,训斥道:“我倒以为有什么高招,弄了半天就是这么个馊主意?笑话!国与国,政府和政府的借贷哪里这么容易?先不说五国银行团是否能借出如此多的钱来,就算肯借我们又拿什么来还?要知道是五厘的年息,四十七年的偿还期啊,还得用关税、盐税作抵押,这已经让政府顶着极大压力了,假如再要加大借款金额,付出更多,这……这……。”
涨红着脸,喷着口水在那边无比激动地比划着,陆徵祥就差点把“卖国贼”这三字骂出口了。宋教仁同样也吓了一跳,他怎么都没想到一向瞧似稳重的方子达突然会说出如此离谱的话来,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鄣明,你疯了?”压低着声音,宋教仁拉拉方子达的衣袖:“胡说什么呢?你这是卖国言论!”
“遁初兄放心……。”低声回了一句,方子达淡然笑笑也不自辩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仿佛刚才什么话都没说,什么事都没做一样。
方子达如此一搅合,在场众人也没了继续谈下去的心情,没呆多久就陆续告辞离去。而方子达也随着宋教仁一起离开了总统府,等他们全部走后,端坐着的袁世凯却手托着茶盏若有所思,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
“皙子、耕夫,你们怎么?”
“一介狂生!”一直陪在袁世凯身边却没说过话的夏寿田冷哼道,而在另一边杨度却笑眯眯地说道:“我倒觉得方鄣明是个有意思的年轻人。”
“喔……。”袁世凯抬了抬眉。
杨度笑道:“其实方鄣明说的一点都没错,仅仅这些借款对眼下局势远远不够,既然是借那何不如多借一点,都卖国了,还不如卖得彻底些,省得日后被人多骂几回,债多不愁嘛,关键是手头上宽裕了才好办大事嘛。”
“道理人人都懂,做事又谈何容易?”夏寿田摇头道:“只不过空谈罢了!”
“是啊!”袁世凯赞同道:“空谈容易,做事难啊!得清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又是一回事,难!难!难!”
其实在袁世凯心里何其不动了心?假如真有了一笔巨款,凭借他手中北洋实力加上宋教仁的支持,把整个中国稳定下来可能性还是非常之大。只要有了稳定,靠着中国广大的土地和无尽的人口基础,只要用二十年甚至十几年更短的时间,整个国家就将焕然一新,从而走向富强之路。
“大总统,我觉得这个方鄣明也许心有乾坤,那些话恐怕不是白白说的……。”杨度微笑道。
“呵呵,如此的话……有趣……哈哈哈……有趣!”袁世凯目中精光一闪,顿时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