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书格一下子就明白了。赵时儒说的东家应该就是广*州城大名鼎鼎的陈家了,也就是陈家现在的家主陈廉伯。可是,他和陈廉伯从来没有来往,就算和赵时儒的舅舅忠叔也不过只见过几面,双方也谈不上什么交情,只属于关系比较淡的远房亲戚而已。这莫名其妙地突然让赵时儒找自己又有什么事呢?龚书格有自知之明,他虽然是政府人员,可仅仅是宣传部的小干事,在广*州无论说钱还是势,不要说陈廉伯了,就连忠叔说话的份量也比自己重。
“忠叔找我?找我有什么事?”
龚书格诧异地问道,赵时儒摇头说不知道,不过他告诉龚书格,忠叔交代他必须要和龚书格今天碰面把话带到,而且千万拜托龚书格这事保密,绝对不能告诉第三人。
龚书格不是普通人,他第一个感觉就是忠叔一定有大事,而且这事还小不了。出于自己的特殊身份,龚书格并没有刨根问底,只是装着不经意的样子答应了下来。接着,和赵时儒拉着家常,旁敲侧击地打听了下,确认对方的确不知道任何事后,心里不由得沉思了起来。
过了一日,第二日上午,龚书格早早出门,径直去了西关附近的茶楼喝茶。到了地方,按照赵时儒说的进了间包房,刚刚坐下没多久,隔壁包房的侧门就打开了,一个身材不高,穿着普通的老头从两间包房的侧门走了进来。
“忠叔!”龚书格认识这人,他就是忠叔,陈家的老人,赵时儒的舅舅。
“阿格,真不好意思,让你麻烦了。”忠叔先看了看关上的门,随后带着歉意向龚书格拱了拱手。
“这说哪里的话,大家都是亲戚,谈什么麻烦不麻烦,不过忠叔,您今天这是整那一出呀?”龚书格指指侧门,一脸不解地问。
“哎……我老头子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忠叔喝着茶摇头叹道:“不瞒你阿格,我老爷碰着大事了,这不只能用这个办法来见你,有件事看在亲戚的份上,得你帮个忙啊!”
“大事?您是说陈会长?这不可能吧?陈会长可是我们广*州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啊!他能碰到什么大事?再说了,我只不过是宣传部的小职员,又能帮陈会长什么忙呢?陈会长无论是洋人还是官场上,这认识的人比我多了去了,恐怕这忙……。”
摆摆手,打断了龚书格的话,忠叔叹道:“你说的没错,可是这事陈会长不方便出面,而且也信不过外面那些人。我记得阿儒和我提过,你有同学在京城国务院工作的是不是?”
“是有是,可他也只是个小虾米呀……。”龚书格点了点头,但还是解释了一句。
“大小没关系,只要有人就行!”忠叔说道:“都自己人,我也就直话直说了,我老爷的确碰上大事了,这事要说起来还得从前些时候说起……。”
忠叔一五一十地把情况告诉了龚书格,当然在他的述说中陈廉伯完全是被迫的,一切全是陈恭受的阴谋诡计,这个忘恩负义的陈恭受现在把整个陈家给逼上了绝境,而陈家绝对是拥护政府的良民,可如今的局势不明,广*州政府上下难保没有陈恭受耳目眼线,所以只能曲线救国,找龚书格帮忙,通过他在京城的同学举报此事。
随着忠叔的诉说,龚书格的神情越发凝重起来,关于陈少白等人的情况他已经通过内线得知了些,而且各地方包括广*州也作了一定布置。但是,他没有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陈少白等人居然和陈恭受这种人也勾结了起来,而且还企图拉商界领袖的陈家下水,如果真被他们搞成了,之前情报局的对应恐怕会碰到极大麻烦。
“阿格!阿格!”
“哦,对不起忠叔,您这事实在太大了,我一时给吓着了。”想着有些入神的龚书格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连忙解释道。
忠叔当然明白这事的严重性,任凭是谁听了这事都得吓一跳,龚书格有这样的反应也是正常的。
“这事你忠叔想来想去也只能找你帮忙,实在不好意思阿格,本来不应该麻烦你的,沾了这事其实不是什么好事呀。”
龚书格苦笑道:“是不是什么好事,但是忠叔,这事一旦真发生了,整个广*州就是生灵涂炭啊!我是广*州人,到时候也是受难的一员,怎么能坐视不管呢?再说了,大家又是亲戚,见死不救的事我可干不出来。这样吧,我尽力联系我的同学,可是不能保证上面什么时候才能答复,所以我们也得提前做好其它的安排。”
“这个自然!这个自然!”有这句话忠叔就足够了,他感激道:“没说的阿格,只要政府不把我们陈家当反叛份子就足够了,安排我们自然会有安排,另外这事过去后,我家老爷必有重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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