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薛三槐和少年来到正厅前,少年朗声道:“老板,薛三槐老板来访!”
“哦?薛老板,快请进!”厅内传出一个爽朗的声音,几声脚步声后,房门开启,张老板出现在门口,但却不是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反而是一个长身玉立的少年,一身紧身的蓝衣让他的身子显得尤为修长。
蓝衣少年上去十八*九岁的年纪,虽然容貌普通,但他那刚硬浓重的眉毛下是一双平静而沉着的眼睛,薄削的嘴唇上是淡淡黑色绒毛,整个人上去英气勃勃。
“张老板,薛三槐有礼了!”薛三槐脸上露出真挚的笑容拱手道。
“薛老板客气了,快请进。”蓝衣少年将薛三槐让进厅中,请他落座。
蓝衣少年正准备为薛三槐斟茶,薛三槐却连忙阻止道:“张老板无须客气,薛某此来却是有些消息相告。”
“薛老板请说!”蓝衣少年停下动作,一脸严肃地着薛三槐。
“张老板,今日晌午,薛某那小店来了一个奇特的客人。”薛三槐顿了顿接着说道:“他年岁不大,一身黑衣,但整个人却冷得吓人,让人不敢靠近。尤其是他那双死寂的眼睛,更是让人不敢与之对视。最让人诧异的却是他在打听高兴高公子的下落,不知有何目的。”
“打听高公子的下落?”蓝衣少年顿时皱起了眉头,心中一阵警觉。
“张老板,薛某那小店还有生意要照,薛某就不打扰你了,告辞!”消息带到,薛三槐便不再停留,起身告辞。
“好,多谢薛老板送信,不送!”蓝衣少年送走薛三槐后眉头却是皱得更紧。
有人打听帮主的下落,他有什么目的?帮主,您究竟在哪里啊,盱眙有难了,您快点回来吧!
这蓝衣少年正是除了高兴之外,丐帮的最高负责人张顺之。齐陈两国暂时休战后,张顺之便回到了盱眙城,仔细经营起丐帮来。经过大半年的成长,张顺之已经成熟了许多,做事也愈发老练沉稳。
薛三槐曾在淮阴郡为人迫害,正是偶然被张顺之所救后才来了这盱眙城。张顺之曾嘱咐他,若是发现有可疑人士想要对高兴一家不利便前来报告。
“不管什么人,只要威胁到帮主一家人,一定要果断铲除!”沉吟良久,张顺之却是一无所得,他眼中顿时闪过一片冷芒,坚定地自语道。
张顺之眼中的光芒只是一闪即逝,他站起身来出了门,径自来到后院,从后门出了院子。张顺之先是警惕地了一眼四周,然后向门边不远处一个要死不活的乞丐,见后者微不可查地摇摇头后张顺之才迈开大步向着曾今的内史府,如今的刺史府走去。
高兴离开盱眙后,高长恭数次陈将吴明彻打败,负责搜集消息的张顺之自然是功不可没。高长恭也知道了这是高兴的手下,对张顺之这个做事沉稳缜密的少年也十分赞赏。
张顺之没有花费多少时间便进入了刺史府,在刺史府书房中见到了高长恭。
“顺之见过刺史大人。”张顺之推门而入,恭敬地冲坐在桌案后的高长恭施了一礼。
“顺之来了,坐吧!”高长恭有些疲惫的声音响起。
刺史大人又老了!
张顺之依言坐下,着不远处的端坐在椅子上的高长恭,心中如是感叹着。
高长恭不过三十来岁的年纪,但他两鬓却有了华发,额头上更是有几道深深的皱纹。布满血丝的双眼中满是疲惫之色,脸色更是有些病态的苍白。
曾今那英俊不凡的兰陵王,如今却是苍老了许多啊。
张顺之心中再次感叹了一句,接着一整脸色,沉声说道:“刺史大人,朝廷的使者三日后的正午就将来到盱眙城下了。”
“来得真快啊!”高长恭扯扯嘴角,似乎想笑,却又不是。他轻轻叹了口气问道:“顺之啊,有兴儿的消息了吗?”
张顺之摇了摇头,有些担心地着高长恭说道:“回大人,数日前公子曾在长安城现身,但却很快消失不见,至今还没有消息传来。不过您也无须担忧,周国人并未找到公子。”
“唉——”高长恭叹息一声,站起身来,缓缓来到窗前,双眼定定地着窗外渐渐昏暗下来的夜色,低声道:“苦了兴儿了,都怪本府无能啊!”
张顺之浑身一震,这一刻他清楚地感受到高长恭身上那浓浓的悲哀与无奈,还有发自内心的煎熬与忧虑,以及那犹疑不定的彷徨。
“王爷,反抗吧!”张顺之站起身来,深吸口气,然后沉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