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官民部肿大夫赵煛jiong说:“洛阳一马平川,敌人可以从四面八方来攻,纵使我们夺下洛阳,也很难守卫。最好的办法便是自黄河以北出兵,直捣敌人巢穴,一战而定天下!”
地官遂伯下大夫内政部户籍近郊副总管理官鲍宏也说:“敌弱我强,他们混乱,我们治理,不必担心无法获胜。从前先帝屡次进攻洛阳,但每次都会遇到激烈的反抗,少有捷报。我们若是进击汾州、潞州陕西省南部,直接突袭晋阳,敌人定然无法预料,而我们也可以毕其功于一役。”
虽然这几人分析得很有道理,宇文邕却是不肯接受。宇文邕雄才大略,自视甚高,他认为北齐如今已是病入膏肓,只要自己大军所致,敌将必然望风而降。他之所以不同意出兵晋阳,还有一点就是自尊心与虚荣心作祟。要知道,宇文泰数次攻击洛阳,但却都是无功而返,如今他宇文邕要是拿下洛阳,那将是莫大的荣耀。
七月三十日,宇文邕亲率大军六万人攻击河阴洛阳西北。杨素请求担当先锋,宇文邕应允。
宇文邕悉心准备数载,自然不是白费功夫。当伐齐的诏书一下,十数万大军便各自开拔,浩浩荡荡,势若排山倒海一般向北齐进击。
高纬见北周刻意交好,自然放松了边境警惕,当北周兵临城下时,齐国想要做出回击却是为时已晚。在宇文邕率军亲征下,北周军队气势如虹,一路披荆斩棘,所向披靡,打得齐军节节溃退,狼狈不堪。
宇文邕下达命令,进入齐国领土后不得砍伐百姓的树木,更不得践踏庄稼,违者一律处斩。北周军队军纪整肃,对百姓秋毫无犯,这也让受够了北齐政fu欺凌的百姓心中的敌意降低了不少,对北周伐齐极为有利。
八月二十五日,宇文邕攻击河阴大城洛阳西北,攻克。齐王宇文宪攻克武济河南孟津,接着攻克洛口东西二城,纵火烧毁黄河大桥。
北周军如同下山猛虎,气势惊人,一路上基本上没有遇到激烈的抵抗,但却在中滩城和洛州受到了极大的阻碍。纵使宇文邕亲自督战,却也不能攻克独孤永业镇守的洛阳金庸城,而由傅伏增援的中滩城让北周军二十日未建寸功。
北周突然出兵,齐国一时间措手不及,援兵不至。不得已,独孤永业命人连夜制造马槽二千具,然后有意泄漏给周军。果然,周军误以为北齐大量援兵将至,一时间压力大增。
九月,高纬终于反应过来,一边命令太尉高阿那肱率军援助独孤永业,同时严令高长恭攻击叛贼高鑫。
亏得高鑫威胁甚大,高阿那肱不得不刻苦练兵,如今却是派上了用场。得了高纬的命令,高阿那肱当即起兵十五万,于济州出,浩浩荡荡向西进发。而平静了半年的山东、江苏二省也不得不再次进入战备状态,于仁州市野外与高长恭打起了太极,城中总能听见喊杀震天,但双方却是互有损伤,没有出现决定性的胜负。
有了高阿那肱的援军,北齐军终于得以喘息,独孤永业当机立断,果决反击。北周猛攻金庸城二十天不得,士气便有所低落,如今听说北齐大军前来,顿时惊恐万分,不少人都萌生了退意。
就在这当口,北周武帝宇文邕却突然患病,不得已,九月九日夜晚,宇文邕下令撤军,让水军纵火焚烧战船物资。
傅伏请求率领两千精锐骑兵追击周军,收复失地,但行台乞合伏贵不允。
北周齐王宇文宪、于翼、李穆,大军所到之处,捷报连连,但宇文邕撤军命令下达,他们也不得不将到手的三十余座城池放弃。
宇文邕病重,若乞合伏贵能够应允傅伏的请求,齐国大军大举反攻,一定可以反败为胜,说不定还可以对北周造成不可磨灭的伤害。但这绝佳的机会却让昏聩的皇帝与领导所葬送,如何不叫人扼腕叹息。
当消息传至盱眙,高长恭不禁涕泪横流,黯然伤神。北齐的命运也许真的到了尽头,纵然他心中不愿,但历史的脚步却已无法阻止。[(m)無彈窗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