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平淡，似乎他就是在这里等候方卓，而方卓本应该就是来这个地方。

方卓却没有回答。因为那僧人看似和蔼的笑容在他的眼中显得无比的狰狞恐怖！他起初只看到了那僧人的侧面，当那僧人转过脸来，方卓却看到他的另一半脸却早已没有了一丝一毫的血肉！整张脸从鼻梁正中一分为二，左侧血肉丰满，肌肤血色隐然，健康万分；但是右侧却完全是一半枯骨，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眼窝和一个黑洞洞的鼻孔。

“很吃惊么？”那僧人一笑，独眼中闪烁着一种平和的光芒。他仅剩的半张嘴巴说话居然还丝毫不受影响，方卓甚至看到他口中的舌头居然也整整齐齐少了一半！

“修真修的是什么？”僧人不去在意方卓的惊骇，自顾说道：“无非就是修命罢了。修行的神通再多，也不过都是为了与这老天多争几天日子活活。故而不管修道修佛，最终都是修的长生大道，求一个长生不老，我说的可对？”

方卓此时心中的震惊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多的好奇。听到僧人问他，方卓机械的点点头。

“那就是了。”僧人再度一笑，一半枯齿张开，显得是如此狰狞。

“修命，修的是什么？”

方卓一愣，这个问题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看到僧人独眼中的微笑和问询，方卓脱口说道：“修命自然修的是不死。”

“不死？”僧人微微愣了一下，喃喃自语道：“不死？不死？修命修的就是不死？”陡然间，他纵声大笑：“不死？！好一个不死！好一个不死！生生死死，不就是如此简单吗？哈哈哈哈………………。”

方卓听他笑声鼓荡，分明声音不响，也未曾有半分灵力蕴含其中，但是这声音却不知道为何直入心底，在他的耳中回荡，在他的识海中轰鸣！

这一刻，方卓忽然感觉心境松动，似乎这声音冲击之下他对刚才的问答若有所悟！

“娃娃，不知死为何物，如何修不死？”那僧人收了笑声，再度问出一句。

方卓愕然！

这一次，他真的是回答不出来了。

僧人淡淡一笑，道：“生也如此，死也如此，我生故我死，我死故我生。没有死，哪来的生？”

方卓闻言一阵迷茫，感觉这僧人说的很对，却又丝毫不清楚对在哪里。

“其实我们修的就是生与死罢了。”僧人恢复了平静，淡淡地说道：“有生就有死，有死就有生。我修的正是生死之道。你看我容貌恐怖狰狞，岂不知我脸上恰是生死相合？”

方卓心中轰然一震，蓦然惊醒！确实如此，这僧人脸上一半血肉丰满，正是生的征兆，一半骷髅死气，恰是死的模样！

这一半生一半死，生死之界如此清晰，这僧人还真的是一张脸就诠释了生死！

可是，他所说的生死之道，又是什么？！

虽然修行的时日已经不短了，但是方卓多是涉猎剑修，所读的经典书籍之中也顶多涉猎到道家的修行，佛修，他知道的还真的很少。

佛修之道，还有修生死的吗？

“你身上有人皇的气息。”那僧人看着方卓，独目中忽然闪烁起光芒。他的眼神依旧是如此的平静淡然，但是分明让方卓感到了他的紧张和认真！

方卓心念电转，人皇气息是没错的。轩辕飞升之后，执掌人皇。而自己身负轩辕血脉尤其是识海中有一本轩辕家族传承下来的符箓总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