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木摇了摇头,虽然一吓、两劝、三刑都试过了,并没有取得他预定中的突破,但这个人显然和别人不同,不仅象是个干部,而且并没有象真正的强硬分子那样破口大骂,怒目相对。
“工夫不到,这个人还是可以为皇军所用的。”山木沉吟了一下,说道:“单独关押,那几个人也是,不能让他们互通消息。”
“哈依!”藤泽有些勉强地答应着,自从在土门村受挫后,他的心情受了很大影响,很暴躁,恨不得亲手砍了这几个俘虏来泄愤。
山木站起身,说道:“继续审讯,人不要打死了,会有用处的。”
如果在青纱帐起来之前不能取得重大战果,形势便将有利于对手。所以,山木急于安插一颗钉子,将对手从内部击破。这倒不是专为了个孟有田,一个人力量再大,也是有限。当然,如果能抓住这个家伙,对打击抵抗力量的心理还是非常有用处的。
……………
胡嘉英缓缓苏醒了过来,把身子往起一翻,衣服沾住了伤口,那痛劲儿,就象有千条毒蛇在钻在咬。屋子很小,点了一盏小油灯,照得半明半暗而显得阴森、恐怖起来。
又冷又饿又痛,胡嘉英躺在乱草里一动也不敢动,他感到一阵心酸,想哭,又哭不出来。大家知道自己在受刑吗,知道自己挺过去没叛变吗?接下来呢,敌人不会善罢干休,还会用更残忍、更狠毒的招数来折磨自己,自己能坚持下去吗?或者敌人厌烦了,把自己拖出去砍头、活埋、枪毙……胡嘉英想着种种可怕的前景,浑身更冷了。
迷迷糊糊的,胡嘉英又睡了过去,一会儿梦见同志们打进来了,来救他了;一会儿又梦见如狼似虎的鬼子冲进来,一刀一刀地砍在他的身上……房门哗啦一声响了起来,象重锤敲击似的,重重地砸在他的心上,他醒了过来,颤抖着,闭起眼睛把头和身子紧缩在一起。
天已经亮了,阳光射进了屋里,但在凶恶的敌人面前,胡嘉英感觉不到一丝的温暖。他又被拖进了刑讯室。一个被俘的同志被剥得赤条条的正在受刑,两个日本兵把辣子水一口紧一口地往下灌。不一会儿,这个同志便半昏迷地躺在地下,肚皮胀得很大,四肢无力地平伸,痛苦而低微地呻吟着。
两个鬼子拿来了一条粗杠子,在这个同志的肚子上狠毒地压着、挤着,灌进去的辣子水,又全从口鼻和下体中倒流出来。反复数次,这个同志象死了似的,直挺挺躺在地上不动了。
又是一次恐吓,受刑的同志被拖了出去,胡嘉英的眼色已经如死灰般难看,鬼子不由分说,把他的破衣服扒掉,疼得他差点又昏过去。一盆火红的炭火放在了他的面前,热气熏人,烙铁烧得通红。
“统统交代吧!这样的苦,你受得了?天天换样式,你就是铁打的,能熬多久?看,老虎凳、吊麻绳、滚钉板、开水烫……”这次刑讯换了个陌生的面孔,是个汉奸,阴冷的笑意让人心怵,刑讯的样式让人胆寒。
“我,我说的,都,都是实话。”胡嘉英偏转了脸,不去看眼前的炭火盆。
“硬骨头,非要尝尝苦头。”汉奸拿起火红的烙铁,狞笑着猛地按在胡嘉英的后背上,立刻冒起一股青烟,肉皮子烧得“蓬吱”作响,烙铁由红变黑。胡嘉英支持不住,脸色灰白,眼里一黑,无数金星乱冒,昏了过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