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落幕的时候,大军也开拔到龙水边上。沈启宗他们倒不用过河献功。赵禳过了河,来到怀远寨内。
蛮兵虽然撤退,但太过匆忙,故而并没有对怀远寨造成多大的破坏。而之前冯常圪更是认为自己会攻下龙水城,冲出宜州,拿下广南西路的。对于怀远寨自然是视为长期占领,不可能抢掠一番。故而怀远寨经历了战火后,冯常圪还让人修葺了一番。
赵禳来到了衙门,倒不用在四处透风的楼房中办公。
再说沈启宗,得意洋洋的驱马回到怀远寨军营,腰间还缠着几枚首级,交给王府侍卫,定住用生石灰保存好,便大踏步的走入衙门。
沈启宗进了白虎堂内,见左右文武百官都几乎到齐了,禁不住有些奇怪。但面子上的礼仪,却是不能够缺少的。沈启宗抱拳欠身,昂然说道:“末将参见王爷!此战斩杀蛮将三人,蛮兵一百二十六枚,生擒活捉约莫二百。当为天之眷顾也!”
赵禳居高临下,冷冰冰的看着沈启宗,慢悠悠的说道:“英父,你可知罪啊?”
赵禳的话速并不快,慢悠悠的,却带着一股宛如泰山压下来的压迫感。
沈启宗踌躇了下,单膝下跪,道:“末将擅自出兵,触犯军规,请王爷责罚!”
赵禳并没有立刻责罚沈启宗,而是看了一眼附近将领的目光。不少人都露出戏谑的神色,要不就是木然,罕有同情。显然他们都认为,沈启宗这样做,触犯了军中的传统,如果人人都这样做,他们这些宿将还怎么活啊?
看来自己要改变宋军羸弱的状态,还是任重道远啊!
“英父!你既然知道错,那就好了!这次立下的功劳功过相抵,不过念在尔这次怎么也算是拼死作战,便赏赐一件盔甲给你吧!”赵禳按照之前定下的赏罚,徐徐说道。
顿了顿,赵禳肃然问道:“可有不服?”
怎么可能会真的服气呢?只是沈启宗是文人出身,肚子里头的花花肠子可不少,也看的出自己似乎犯忌了。心中全是沮丧、失望,嘴巴里面全是苦涩的滋味。“王爷……王爷赏罚分明,末将服……服……服气!”
服气这两个字,宛如有万钧之重,沈启宗好不容易这才把这两个字说出来。
“嗯!既然知错了,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吧!”赵禳摆了摆手,仿佛打发瘟神一般。
商榷了一下其他军务,赵禳便下令散会。
沈启宗一脸沮丧的垂着头出去,走到半道,忽然感觉衣袖被人拉了拉。回头一看,却是一名王府侍卫,不知道对方有什么事情呢?
不待沈启宗相询,那王府侍卫已经压低声音说道:“将军别声张,王爷私下寻将军!”
沈启宗闻言,登时精神一振,他知道赵禳还是记得自己的功劳的!心中的沮丧,立刻去了一大半!
赵禳此时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穿着凉爽的青纱衫子,脚上套了一双木屐。在花园中眯着眼睛躺在太师椅上,边上有清茗、糕点,曰子好不滋润的。看到这情景,谁会想到,赵禳是在出征的路途上呢?
“坐吧!”赵禳微微张开眼睛,指了指边上的座椅。
沈启宗犹豫了下,觉得这样有些失礼,毕竟那位置有些和赵禳平起平坐的味道。但见这花园内似乎也就那么一张还空着的座椅,至少自己看到也就那么一张空座椅。沈启宗不得不有些不自在的坐在赵禳边上,为了表示恭敬,沈启宗只是坐了半边屁股。
赵禳拿起茶盏,抿了一口,斜了沈启宗一眼,说道:“今天杀那些蛮子倒是挺利索的,怎么到了本王这里,就那么拘谨了?可是还惦记着方才本王呵斥你的事情啊?”
“末将不敢!”沈启宗虽然心中觉得,赵禳这次找自己来是安抚自己的,但正所谓天威难测。卫王千岁不是天子,但也是天子的弟弟,谁知道他心中是不是如同自己想的那般的?沈启宗有些诚惶诚恐。
“是不敢啊!看来还要怨气啊!”赵禳张开眼睛,看着沈启宗。
沈启宗宛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张嘴就想解释。
赵禳已经摆了摆手,打断沈启宗到了喉咙上的话。说道:“行了!你如果没有怨气,本王还奇怪的呢!毕竟谁摊上这么一件事情,会没有点怨气的?换了个莽夫来,说不定还闹个兵变。”
沈启宗有些悻悻然,不敢说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