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国忠老弟说这话就见外了。”陕西参政洪承畴走到跟前,亲切地拍着许梁的肩,一脸羡慕地道:“国忠今日双喜临门,本官即便是再忙,也该来道贺一番的。”
洪承畴左一个国忠,右一个国忠,叫得那个一个顺嘴,亲切哪。许梁听得尽管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在这种场合下,也只得挤着笑脸小心应付着。将洪承畴引到黄道周那桌就坐,又陪着聊了会闲话。
平凉推官黄道周一脸惊奇地问道:“大人,下官一直不清楚大人的表字是什么,今日洪大人说出来,下官等人才明白。大人取国忠二字,可见志向高远哪。”
许梁脸色僵硬了些,朝洪承畴一扭嘴,轻哼道:“这字是洪大人给取的……我想不要都不行。”
“呃?”黄道周噎了噎,怪异地看眼洪承畴。
洪承畴乐呵呵地又朝许梁笑道:“国忠哪,三边总督武之望大人听说你今天娶亲,他有事脱不开身,让本官替他带了份贺礼,礼单已经交给府门口的管事了。”
许梁顿时露出感激不已的神色,连连拱手道:“总督大人太客气了。”
︾, 随着选定的时辰到来,在铁四爷的主持下,许梁与两位新娘子的拜堂成亲大礼按时进行。在众多宾客的或是羡慕,或是惊艳,或是感叹的目光注视下,许梁两手拉着红绸带,一端牵着戴莺莺,一端牵着楼仙儿,在司仪的指挥下,顺利走完拜堂的戏码。将两位新娘子送回新房内,许梁刚转身,梁军中的邢中山,龙峰,万文山。司马求道等军中将领便每人端了满满一杯酒拥上前来,起哄着要敬新郎官一杯。
许梁挨不过众将领的热情劝酒,连干了好几杯将众将打回去。刚找到椅子坐下,那一桌子文官们又挨个凑到许梁面前,口中说着“许大人双喜临门,艳福不浅。这杯下官干了,您随意……”说完,不待许梁有所表示,仰起脖子一口闷了。
许梁又岂是那种好意思随意的人,没办法。苦着脸色又喝了好几杯。
一轮酒席下来,许梁杯子就没空过,到后面,许梁看到那晃晃荡荡的酒水眼睛就直。最后陕西参政洪承畴见许梁已经醉意深重,坐在椅子上都晃悠了,起身将又一拨的劝酒的挡了回去。
“许大人已要到量了,各位就不要再劝了。新房里两位新婚夫人还等着呢,你们把许大人灌醉了。叫人家许大人晚上如何与新夫人洞房?”洪参政义正严辞地说道。
满院子当官的,就数洪参政品级职位最高了,洪参政了话。便顺利将许梁解救出来,没人敢再上前。
许梁见状顿时感动得眼泪稀里哗啦。迷离着两只醉眼,瞅着洪参政道:“还是洪大人心疼下官哪……不像那些浑蛋,尽知道敬酒,还这么多人轮着对付我一个!”
洪参政呵呵一笑,道:“谁让国忠你今天是新郎官呢。还一下子娶了两位貌美如花的新夫人,他们这是嫉妒哪。来。国忠哪,本官看你喝得也差不多了。旁人就不必敬了,本官这杯,你得喝了!”
“……”
一场婚宴下来,许梁光荣地醉倒了。被下人们扶到大夫人冯素琴的房间,又是敷热毛巾,又是灌酸菜水,折腾到半下午,许梁吐了好几回,将肚里那为数不多食物吐了个一干二净,这才沉沉睡去。
冯素琴见了,顿时哭笑不得。待得夜幕降临,冯素琴见许梁还在床上呼呼大睡,看了看天色,想到另两间新房里还有刚过门的新婚夫人在等着许梁前去揭红盖头呢,许梁这般睡着了算怎么回事?若不叫醒他,估计许梁能呼呼睡到第二天去。
没办法,冯素琴只好将许梁使劲摇醒。
许梁醒来时,只感到头痛欲裂,睁着迷茫的两眼茫然四顾,待看清了自己是在冯素琴房内,放下心来,倒头又要躺回去。
冯素琴见状,连忙拉住了他,嗔怪道:“相公,快别睡了!你还有重要的事情没办完呢?”
“嗯?别吵我,让我再眯一会,头痛死了,有什么根紧事明儿再说吧。”许梁有气无力地摆手道。
“不成哪,这件事非比寻常,非得今晚办了不可。”冯素琴哭笑不得地叫道,又用力将许梁拉着坐了起来。
“什么事情这么重要啊?”许梁不耐烦的问道。
“嗯?”冯素琴伸手摸着许梁的额头,试探了下,感觉也不怎么烫手,便惊奇地叫道:“相公你不是吧,今天是什么日子你就忘了?”
“什么日子?”许梁脑中一片空白,愣愣地问道:“咱俩成亲纪念日?还没到吧?”
冯素琴顿时无语地抚着额头,看来相公这回真是醉得不轻,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冯素琴嗔怪地叫道:“今天是相公你迎娶戴莺莺和楼仙儿过门的日子!人家两位妹妹还在新房里等着你去揭盖头呢!”
许梁愣了愣,眨巴眨巴眼睛,仔细在空白的脑中回想一阵,总算记起这档子事情来。猛地坐直了身子,看着窗外已经黑下来的天色,急声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