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巡抚等人离去之后,又过了一刻钟的功夫。戴风踢掉盖在身体上的棉被,猛的一个鲤鱼打挺,居然立马就坐直了。招手朝两名丫环笑道:“珍儿,珠儿。你们这回表现不错,过来。老爷我重重有赏!”
……
刘巡抚等人一路无话地走在回知府衙门的路上,由于刘巡抚和洪参政,加上几名亲兵都没有说话,故而走在最后面那个大夫的嘀咕声轻易地传进了众人的耳中。
“这到底是什么药呢……”随行的大夫在那里念叨着。
刘巡抚一听,便有些生气,叫住那大夫,沉声喝斥道:“还念叨什么!人都那样了你居然还说戴将军脉像正常!没用的东西!”
那大夫顿时就感觉自己的医者水平受到了置疑,脸红脖子粗地直视着刘巡抚,叫道:“老夫一生行医数十载,从未把错过脉!啊,是了!我知道那碗里的是什么了!”
刘巡抚被这老头一惊一乍地吓了一跳,没好气地问道:“又怎么了?!”
大夫欣喜地看着刘巡抚,道:“中丞大人,我想我知道戴将军在喝什么药了!”
“喝什么?”刘巡抚和洪参政齐声问道。
大夫的眼神古怪,一字一顿地说道:“他在喝茶!”
“喝茶?!”刘巡抚和洪参政大眼瞪小眼,“这算什么药方?”
大夫也很疑惑,喃喃自语道:“也没听说过这谁会用茶水做药呀……”
大夫尚在冥思苦想,这边刘巡抚已经反应过来,跳脚大骂道:“好个戴风,竟敢如此戏弄本官!来呀,回戴府去!本官非治他个欺眶之罪不可!”
洪参政吓了一跳,连忙劝止道:“中丞,息怒息怒……”
洪参政心里也有些怀疑戴风在装病,只是,这次洪参政既便心里知道戴风在装病,却也没有十足的证据来证明这件事。
普通的跌打损伤,伤寒之症,大夫们兴许能立马药到病除,但人的大脑最是复杂,戴风说自己头痛难忍,谁也不会要求把戴风的脑壳剖开来检查检查!
洪参政说了好一通平凉乃至陕西局势安稳的重要性,才将气冲冲的刘巡抚叫住了。
然而刘巡抚也是个不肯认输的主,他想了一阵,忽的眼前一亮,拉着洪参政又改道去了平凉游击军营,找到正在营地里指导训练的平凉游击副将龙峰,找了个独门独间,几人商谈了好一阵子。
五天的准备时间转眼间过去了两天。
刘巡抚与洪参政统计了此次出征的官军总数,各营凑到一块去战斗的官军数量,加上好威逼利诱才让平凉游击副将龙峰带了四千兵,总共才不到一万人。
刘巡抚眼光直直地看着那串数字,愣愣地道:“想不到堂堂陕西省,两名总兵,一名守备,一名游击,一名游击副将,这么多将军能够调到的兵力居然只有不足一万人!想想真是讽刺啊。”
洪参政就坐在刘巡抚边上,闻言叹息着说道:“虎头关一战,各营都损伤惨重,几位将军能够在短短的两个月的时候之内,竟然还能凑出六千兵马来,这便极其不容易了。”
刘巡抚缓缓点头。
洪参政想了想,又轻声说道:“中丞,光靠这几员将军带的人马,如何能够剿灭民军?大人,下官多嘴说一句,整个陕西境内有兵力与民军交锋的,也只有许梁的梁军了。您看,是不是与许梁沟通一下,请他也带兵出征?”
刘巡抚听了,脸色一寒,摇头沉声说道:“本官为官数十载,岂会向一个小小的平凉同知低头,笑话!”
“可是……咱们兵力太少了。”洪参政道。
正说着,一名亲兵走上前,呈给刘巡抚一封信件。
刘巡抚疑惑地打开看了看,忽然就如同吃饭时突然吃到一只苍蝇这般恶心。
洪参政疑惑地接过信件,看了看,顿时也愣了!
任他们谁都没有想到,平凉副总兵戴风装病不买刘巡抚的帐。而那个好不容易找来的替代之人,平凉游击副将龙峰,竟然就在一个时辰前,就在平坦的游击军营里,龙峰竟然失足从马背上掉下来,好死不死地,折断了一根骨头,摔成了重伤!
刘巡抚头一个念头便是龙峰也在装病。当下,刘巡抚带着洪参政等人再次来到平凉游击军营里,见到了那位平凉游击副将军龙峰,大腿被人用夹板固定了,外面裹了一大圈的白布条子。看那伏在龙峰面前,泣声哭泣的龙峰副将的原配夫人一个劲的痛若流泪,刘巡抚心里五味杂孙。
戴风装病,龙峰重伤,许梁不见踪影!刘巡抚上任伊始的头一回聚将点兵,到最后居然会整成这个样子,梁军四五万兵马,一个未请动!而贺总兵等人匆忙招集的新兵,加起来也才六千多人,竟然都被带出来征战。
贺虎臣和王恩不免又是一阵抱怨。
刘巡抚恨声朝洪参政道:“是时候请三边总督武大人出马了!”
洪参政听得心惊肉跳,问道:“中丞大人,你是什么意思?”
刘巡抚一甩官袍,嘿嘿冷笑道:“本官治不了他们,便只有找能治他们的人来施回压力!”
眼看着五天的集结日期还有两日,刘巡抚再次登门拜访三边总督武之望,在武总督和洪参政两人震惊的目光中,刘巡抚沉声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洪参政听了一脸担忧。
武总督沉默了良久,才最后一次朝刘巡抚确认道:“刘大人,你确定真要这么做吗?此令一出,你与许梁的矛盾将再也无缓解的可能了!”
刘巡抚狠厉地道:“本官管不了这么多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