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朗月懵了一瞬,才失声尖叫:“欢欢”
那道白影下坠的瞬间,林天华的心就是一抽,此时听到萧朗月的尖叫,一颗心顿时沉到了极深的黑暗的,猛烈地倒抽了一口冷气,一把抢过林徵手中的扩音器:“把她拉回来所有的人都给我呆在原地,等我的命令。”
孟青流脑中一片空白,紧紧抓住林天华的手臂,声音颤抖:“她、她呢?”
“你给我冷静点儿,”林天华狠狠甩开他的手,见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气得一脚踹出,到最后又收了几分力道,咬牙切齿压低了声音道:“到了这个时候,你也给我济事点儿,别还跟个少爷似的,只会往别人身后躲”
孟青流被踹得趔趄一下,摇摇晃晃地稳住身形,脸色白得可怕,但好歹镇定了些:“你说得没错,这个时候,我不能慌。也许她会需要我,我不能慌。”
萧朗月这时候也是心胆俱裂,脚挨着地的时候几乎站不住,在暮暑初秋的天气里抖得渀佛三九寒冬,由两个人搀着过来,却哆哆嗦嗦地几乎说不出话。
孟青流紧张地看着她,耐心等了半晌,却依然没有声响。
这一次事故给萧朗月的打击,比五年前赵泽天事件还要严重。那一次亲眼见到事发现场的,只有景烨,等她得到消息赶到医院,谢清欢的伤势早好得七七八八了,只剩下毒瘾比较麻烦。后来戒毒也是送到国外的,萧朗月亲眼所见的惨烈不过零星几点。
而这次,谢清欢是在她眼前掉下的。她也曾拍过古装戏,知道这种宫殿从房顶到地面的高度,不慎掉落肯定要摔出个好歹来的。
林天华心中暗暗着急,只觉得这一个二个的都不靠谱,只得亲自扶了萧朗月,将声音压得极低:“她掉下了?”
萧朗月偏头,无意识地看着他,半晌,才终于回过神一般,发力猛推了他一把。林天华一时不防,踉跄退开两步,几乎一跤坐倒在地。
萧朗月斜他一眼,拔腿就跑,她头上还带着华美的步摇头饰,沉甸甸的裹在发髻里,繁复厚重的戏服被雨水打湿,紧贴在身上,她都顾不得了,只一个劲向前冲。
那背影全无风礀,只剩下仓皇的狼狈。
——若是我没参加过《山河》的试镜,就好了……
这一夜,伤心雨中伤人心。
林天华还没来得及叫,身边的孟青流已经快步追了上,林天华不由气恼:“跑闷头跑有个鸟用林徵,舀几个手电筒过来秦川——”
秦川一脸凝重地过来,显然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老林。”
“你,给我查清楚那威压最后是经了谁的手”林天华面色不善,目光冰冷透着森寒杀意,“我不管这次的事是冲着谁来,敢在我的戏里捣乱,这手伸得也太长了”
“好,这事交给我。”秦川点点头,知道林天华这次是真的恼火了,走出一步又倒回来,“这戏毕竟是恒丰投资,你看这事要通知太子吗?”
“自然要通知恒丰,电话打给简歌,他处理这种事比段太子,可熟练多了。”林天华噙着一抹冷笑,林徵正好舀着手电筒小跑过来,他顺手取了一支,大步流星地往出事的宫殿走。
秦川自盘查威压的事儿,林天华拍戏,演员喜欢用新人,班底喜欢用旧人,准备道具设备跟安全检查的也都是合作惯了的熟人。
秦川万般不愿怀疑自己人,但威压的事除了自己人,旁的人还真没法插手。秦川挠了挠头,无奈叹息:这都叫什么事儿。
林天华赶到出事的宫殿,只见孟青流抬了脚,正满面凶狠地踹门
“你疯了”林天华皱着眉,上前将孟青流拉开几步,“都到这里了,不进,站门口儿踹什么”
孟青流闻言冷哼一声,林天华立刻意识到自己问了蠢问题。
萧朗月站在一边,抬手按着一边儿肩膀,面色有些扭曲:“门,从里面锁上了。”
林天华觉得自个儿的脑仁也在抽着疼了,抬手按了按眉心:“里面除了谢清欢,还——”
“还有别的人。”萧朗月肯定地道,看一眼林天华,又想用肩膀撞门。
“你给我消停点儿”林天华赶紧拉着她,他可不愿意才开拍一天,片子的半边天就全成了病号。萧朗月心急如焚,哪里听得进他的话,只拼命挣扎,林天华低声喝道:“你好好保重吧,谢清欢还需要你照顾”
萧朗月静了一瞬,死死地盯着林天华:“她不能有事。”顿了顿又道,“我会好好照顾她。”
“她不会有事的。”林天华这么说,也不知是在安慰她,还是在安慰孟青流,还是在安慰自己。他松开萧朗月,摆了摆手,“你站远点儿,碍事”
萧朗月抽了抽鼻子,听话地退得远一点,还顺手拉了孟青流一把,约莫是觉得孟青流真的弱不禁风。
林天华到了此时,才由衷感谢路家血脉必须习武的规矩,也是头一次无比庆幸自己觉得长腿踢人无比拉风而选择修习腿法。
能一举踢裂数块木板的腿劲,呼啸着砸在门上,重复了十几下才听到吱嘎一声响,一块门板应声而倒
孟青流与萧朗月面上不约而同地露出喜色,齐齐奔到林天华身边。林天华的手掌在眼前挥了挥,拂开灰尘一般,而后他踩着门板向前几步,孟青流跟萧朗月也各自接过林徵手上的电筒,跟在他身后,手中的电筒在殿内不同的方向晃晃地照。
“啊,有人”萧朗月突然发出一声惊呼,电筒的光定在某处。
林天华的目光随之转过,脸色顿时一变。<-:bold;color:ff0000">:g.<fo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