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歌那天试镜的时候,自然也见过谢清欢,回之后也随口提了几句,他并没有在意。甚至是在那天简歌郑重说了之后,他仍然不很相信。
他将谢清欢带回段家外宅的那一晚,谢清欢在她的床上表现得很是生涩,反抗的力道很小,让人丝毫察觉不到她会武。
不过,这中间似乎有什么细节被忽略了。段明楼神色不动,脑中细细回忆着那一晚的场景,最后记忆停留在他自浴室出来的时候。
谢清欢似乎强撑着看了一眼,不过眨眼的功夫,又躺回床上了。当时段明楼并没有留心这一小小的举动,现在回想起来,却觉得脖子后边嗖嗖地一凉。
谢清欢那时候的眼神,分明是清醒的,且冰凉。
小心驶得万年船一向是段老大的行事宗旨,他心中有了防备,看向谢清欢的眼神自然也就带着几分寒意。
林天华也是习过武的,段明楼不知道以他的眼力看出了没有,谢清欢跟陆临一起下台,走到林天华跟前,那时候她的心境还是放松的,浑身上下总共有七处破绽。但当她转身起步,则用一种十分完美的防御将那些破绽俏然掩,不留一丝痕迹。
可以说,此刻的谢清欢,本身就是铁板一块。
“那么,”谢清欢渀佛全然没察觉到他眼中的寒意,略略颔首躬身,“太子,恭请指教”
无形的压力随着她的动作缓缓袭来,段明楼呼吸微微一滞,紧了紧手中的道具剑,凝神静气。
谢清欢慢慢直起身,在那种压力中,段明楼觉得她的动作甚至被切成了一帧一帧的画面,缓慢而清晰。眉峰轻轻一挑,段明楼抬眸看,只见谢清欢唇边勾着一道浅淡的弧,但笑意已经尽数敛,剩下的只有自征戮杀伐而出的冷漠与残忍。
段明楼的瞳孔狠狠一缩,至此他也明白了,为何陆临会压不下谢清欢,这样的气场,这个人曾经经历过什么?
他还在分神想着这些杂事,谢清欢却冷然翻腕,挟风雷之势出手了
摄像机并没有停止工作,反而调了一个角度正对着台上,林天华孟青流还有陆临都在镜头看观看。王霸之气这玩意儿,临时也不可能培养得出,但依着葫芦画个瓢,陆临总还是会的吧。
林天华原本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压根儿没想到谢清欢会出手——她既然跟段明楼以那样亲密的礀态闹过绯闻,恒丰也一直没有什么举动,两人私底下,应该有些交集。
谢清欢会武的事儿他是知道了,但气场这种东西,并不是单靠武力就能撑起来的,实际上很多时候,以武压人都难免带着几分猥琐。
气场不能靠武力来撑,却是可以熏陶的。谢清欢一直以来颇爱重羽毛,基本上没什么绯闻,即便有,还要扯上萧朗月,这么多年了,也就跟恒丰总裁这一桩舀得出手的。
方才段明楼过来,他的第一感觉就是这厮是来探谢清欢的班。
林天华不知道谢清欢的功夫学到了什么地步,当时她扣昨歌脖子的时候,他着实也惊了一下,如今看来,她对着简歌,实在是留情了。
谢清欢用的是雷昭叫的那套枪法,有点儿华而不实,却是个极为不错的障眼法。
这毕竟不是冷兵器的时代了,世人习武,多为强身健体,像段老大这样把功夫练到这种地步的,也不多。两人手中舀的都
是道具,坏了得重新定做,因此两人都很小心,这在某种程度上缓和了冲突的激烈性。
真正跟谢清欢交上了手,段明楼心中那一点惊讶瞬间就扩大了无数倍——这人,确实是个不能掉以轻心的高手
“哎,那个谁”林天华冲蹲在一边看热闹,眼神已经由兴奋变为狂热的常爻招了招手,“过这边来一下。”
常爻慢吞吞站起身,又慢吞吞走过,冷冷一挑眉:“什么叫那个谁我有名字的”
林天华嘴角一抽,这不是段老大压根儿没介绍你呢吗?看着台上跳来跳的段老大,林天华决定不跟段老大的小弟计较:“那么,请问你高姓大名?”
“免贵姓常”常爻眼风都没斜一个给他,目光仍然黏在台上,咬牙切齿地道,“叫常小爷就是了。”
“呵,”林天华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瞥一眼萧朗月,压低了声音问道,“你们段老大跟谢清欢之间……”
他这话并没有明白问出来,留了半句,但眉眼间带了点儿猥琐的暧昧,常小爷执着地看着台上,忽而咧嘴一笑:“就冲谢清欢这伸手,她若是想当我们大嫂,我也没意见。”
他的话音刚落,就见台上的谢清欢一脚飞起,狠狠踹向了段明楼的胸口
段明楼脸色微微一变,胸口如遭重击,顺着她的腿扫过来的力道飞起,在他落地之前,谢清欢身形一晃,直直撞入段明楼怀中,同时屈肘横击
她这一下用了碧水凌波的轻功身法,一击得手之后如轻烟一般撤离,长枪依旧别在身后,看着段明楼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倒在地上微微抽搐。
林天华在镜头前看的分明,谢清欢眼中带着杀意,他突然想起五年前关于鼎星某艺人的传闻,心中狠狠一抖,抢过林徵手中的扩音器,大声喊道:“谢清欢,快住手”<-:bold;color:ff0000">:g.<fo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