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马上叫医生过来。”说着,将病历还回原位,护士小姐飞快地跑了出去。
很快着白大褂带着副银框眼镜的中年医生进来了。
在此之前,少女勾过病历看了看,姓名处写的是:黑桐郁。
之前脑袋还有些迟钝,看见这个名字后豁然清醒。这个时候少女清楚地意识到几个大字:我穿越了!
就像跳楼价甩卖的巨大鲜艳横幅一般,一跃而出。
穿越前的事情好似走马灯,在黑桐郁的脑袋里快速过了一遍。然而她却像在看别人的记录片一样,一点实感也没有。并且更奇怪的事情来了,比‘我穿越了’还要坚定的,是‘我要帮助他们,拿到冠军’的意识。
如编码一样,深深地刻在了脑海里面。
然而‘他们’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黑桐郁什么头绪都没有。
要说信息少,也确实很少,要说足够的话,也完全够用,黑桐郁想着。
起码解决了哲学界的三大问题不是?
我是个谁?
我到底从哪来?
我又要到哪里去?
医生进行例行检查。
先拿着笔形手电筒照了照,又拿着听诊器听了听,接着问了一大堆常识性的问题。在他审度的目光中,黑桐郁觉得自己像一只巨型的智障。
“那么,您可以说出自己的名字吗?”医生问到。
“黑桐,郁。”
“您还记得,是因为什么事情受伤的呢?”
少女蹙眉,微微想了一下,她看着自己的手,少年紧紧握住的触感似乎还残留在上面。
“我……是从学校天台上掉下来了吗?”
“唔……”医生哒哒哒地在病历上划了点什么,“从高空坠落的后遗症,……吗?”
咦?
难道不是从天台掉下来被送往医院了吗?
黑桐郁满头都是问号,还是说因为掉下来了,所以才穿越了?
那为什么她一睁眼的时候就在天台上啊?
记忆没有错误的话,她应该在家睡觉才对呀!
接下来医生和护士的话黑桐郁能答的都答了,毕竟和自己那可怜的小命息息相关,答不上的就装傻,没有比一个失忆病人更好扮演的角色了。
谈话的间隙,她仔细看着自己的左手,似乎要从中看出朵花来。
纤细而瘦长的手指,指甲翻了,中指被包裹得像只香肠。
这伤口仿佛证明着,天台和少年都不只是存在于她的梦中才对。
看了会儿,她重重地躺下去,决定不想了。
太烧cpu了。
现在的黑桐郁,只想给全世界看看她受伤中指,对,竖起来给大家好好瞧瞧。
fu*kthsfu*kngorld!
在医院休养了一个礼拜,经过了各种精密的机器下的各种严格检查,科学证明她全须全尾健健康康,除了脑袋空空其余哪里都好,于是要被父母领走了。
对走马灯一般的穿越前回忆没有什么观影感受,这几天下来,黑桐郁反而和半路来的父母培养出了点亲子之爱。
黑桐郁的父母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因为工作的关系都比较忙碌,然而对独女的关爱一点也不少。
今日是出院的日子。
父母去前台划清费用,黑桐郁在医院的咖啡厅里,点一杯橙汁喝。
她在自助流理台拿纸巾的时候,忽然身旁响起一道有些欣喜的声音。
“啊!班长,你终于出院了?”
班长?
黑桐郁侧头,只看到了来者的肩膀和脖子,还看到了略微有些长的金。
“听说你出事故了,现在身体还好吗?学校你真的好久没来啦,笔记都积攒了这么厚了,嗯这——么——厚。不过抄笔记的话我的就算了……”
黑桐郁扬起脖子,终于看到了声音主人的脸。托体检的福,自己一米六八的身高她还是知道的,来者约莫预计有一米九。而他的脸……明显是一张受老天眷顾的脸,高鼻梁薄嘴唇,像雕刻家的作品,睫毛长得令人艳羡!蜜糖色的眼睛又通透又漂亮,眉眼间自有一股风流味道。
然而这样一双琉璃珠一般的眼睛,忽地看了过来,让人心里不由地一紧。
少女垂下眼睫,不再看那张好看的脸。她往后退了一步,站直,不急不缓地说到:“不好意思,前段时间出了事故,很多事情我记得不太清楚了。如果可以的话,还请您能从头开始说吗?比如……自我介绍开始。”
老同学相见的气氛被一扫而空,空调的温度似乎都跌到了十六度。
“诶。”
少年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应对,但他有一种感觉。他觉得刚刚那个瞬间,他被一只手轻柔地推开了,虽然动作很柔和,却分明感受得到那之后的冷淡。
她的话实际在说的是: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