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谭雅伦和常笑瞬间沉默了!
常笑暗忖,以谭老爷子的精明,不可能看不出自己和谭雅伦的感情,可是,他说的是孙女儿,不是孙媳妇儿,这差别可就大了。终究是自己门第太低,攀不上谭家的门槛么!
谭雅伦见她神情黯然,于心不忍,正想说些什么,谭老爷子却开口了,“人老了,活动一下就乏了。雅伦,时间也不早了,你送李姑娘回去吧!翠儿,扶我进去歇着!”
一旁的丫鬟立即来搀,见老爷子进屋,两人才往外走。
上了马车,两人对坐着,彼此都有些沉默。
谭雅伦看了一眼放在一旁的小木箱,首先开口,“笑笑,你要的书,我都放在箱子里,另外,这是给你的!”说话间,谭雅伦从一旁拿起一幅画卷,递给常笑。
常笑一看画轴,就知道这是谭雅伦给自己画的那幅画,心里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默默接过画。
谭雅伦低声道:“笑笑回去再打开吧!”
看出他的腼腆,想到他之前对自己的维护,常笑心里一暖,一扫先前的忧虑,一只手覆在谭雅伦的手背,笑道:“你放心,我不会这么容易退缩的!”
谭雅伦抬头,眼里有一种深深的动容,反握住常笑的手,“我们一定会在一起的。”
到了天青医馆,常笑考虑到柳玉熙眼睛渐好,却经不起折腾,怕他一能看清,便使劲读书,到时候反倒坏了眼睛,于是叫阿保将箱子抬进自己的房里,打算等他眼睛好了,再拿给他。在常笑看来,科举很重要,身体更重要。
而那幅画,被常笑挂在墙上最醒目的位置,方便每日观看。
另一边,谭雅伦回到谭府,却转向西苑,在门口徘徊良久,始终没有进去!
这时,丫鬟小翠从里屋走出来,对谭雅伦道:“公子,老太爷叫你进去,说你你在屋外转的他头疼!”
谭雅伦面色一囧,抬步走了进去。
谭老爷子正躺在榻上养神,见谭雅伦见来了,便睁开眼睛,见孙子要行礼,忙不迭摆摆手,“行了,自个儿家里,这么多礼做什么!”
常笑来的时候,他也不想让她行礼,却是想看看她这人礼仪如何,气度如何,结果甚为满意!
谭雅伦一顿,走到一旁的椅子旁坐下,正愁怎么开这口。
老爷子瞅他一眼,淡淡道:“雅伦,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是不是觉得我对那丫头不公平,人家辛辛苦苦给我这个老头子治病,也好生地陪我下棋,耐心地教我五行拳,我反过来一棒子就将人打死了。你在心里怨爷爷,是不是?”
“爷爷!”被说中心事,谭雅伦抬头,眼里有些尴尬,却是事实!
老爷子说那些话,不就是想提醒两人不合适么,他老人家宁愿多个孙女儿,也不愿多个孙媳妇儿!
谭老爷子叹了口气,继续道:“爷爷看得出来,你很喜欢她,只是,生在这样的大家庭,并不是两情相悦就够了!爷爷说那番话,不过是想试试你们,看你这样子,两人都没死心!就这份毅力,爷爷还是很赞赏的。你是我唯一的孙子,爷爷不想让你遗憾,那丫头是个值得珍惜的好女子,若非你已经订亲,哪怕那丫头出身寒门,爷爷也给你做了主!”
他倒是希望谭雅伦能娶项月,不但维护了两家的颜面,更是省了许多事!但他更清楚,感情之事,若是强求,终成怨偶,到时候害人害己。毕竟活了大半辈子,看人看事透彻一些,谭家虽以严谨出名,谭雅伦却多一份诗人的烂漫情怀,不让他争一争,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婚事根本不是我愿意的!”谭雅伦很无奈,这世道,流行指腹为婚,尤其是豪门大家,强强联合,更能互相提携,促进双方繁荣。谭项两家决定联姻的时候,自己尚在娘胎里,哪做得了主。
老爷子沉吟道:“这样吧,爷爷不偏帮,也不反对,这事儿得靠你自己,只要你安定项家,又征得你爹娘同意,爷爷自不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