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农之家本来就小,一间厅子,除了主人卧室,就只剩一间空房,还是这家的闺女出嫁前住的,祈旭还伤着,常笑便让他睡床,自己则向农妇要了一床被子,铺在客厅的一张竹榻上将就着睡了!
见此,祈旭心里是真的感动!自小生活在富贵之家,过着众星拱月的生活,但大多人是冲着他的钱,就连家族内部,也充满尔虞我诈。常笑不贪钱财,却还能在自己落难的是很不离不弃,无所图的好,才能深入人心!
这一晚,隔着一块布帘,祈旭望着常笑的方向,眼神很柔和……
翌日一早,山农就用牛车送两人进城,牛车粗劣,走在路上,实在颠的难受。常笑念着齐旭才接了骨,不宜颠簸,便将他的腿抬起来放在自己的膝上,用手扶住。这完全是处于一种平常心,也不想自己的心血白费。常笑这么做的时候,尽量想的救的不是原主的前夫,而是一个陌生人。
祁旭可不这么想,嘴角止不住地泛起笑意,只觉得整颗心都是暖的!
对一个人的感觉,很奇妙,前几天还是可近可远,兴头一过,未必会放在心上。只某一时刻,经历某件事,那人的某个举动落入心里,再看的时候,整个儿都不同了!
常笑让农夫送到天青医馆,李大夫本在忙着,见常笑回来,立刻从里面出来,眼里又惊又喜,还有种如释重负,“笑笑,昨晚你一宿没回,爷爷和阿保都很担心,一大早,阿保就去城外找你了,爷爷这把老骨头,只能在家里等你,如今你总算回来了!”说到最后,竟有几分老泪纵横,唯恐失去什么珍贵的东西!
常笑也很动容,即使遇了歹人,也能镇定面对,此时在李大夫面前,眼里也微微湿润,“爷爷,是我不好,让您担心了!这次祁公子跟我去采药,因着意外,伤了脚踝,我们便寄宿在一山农家里。下次,笑笑不会了!”怕他担心,她特意讲遇歹人的事儿省了。
一旁的祁旭,见常笑如此温柔的对待别人,却是有些羡慕,她都没这么对自己过。
李大夫笑,眼睛里满是慈祥,“没事就好!”转而看向还坐在牛车上的祁旭,眼里便多了一抹沉思。
常笑又转向山农,忽然说道:“大哥是否常常上腹疼痛,食欲不振,常常呕吐?”
山农一惊,“大妹子怎么知道?”
常笑轻轻一笑,道了一声稍等,而后走进药铺,再出来时,手里便多了几个药包,递给山农,“我看大哥额头较突,且颜色晦暗发青,应该是肝部有疾。这里是一些九头狮子草,用于养肝,大哥平素还可以吃一些鲜猪胆,以防止肝硬化!”
她常笑,向来恩怨分明,他们帮了自己,自己便回报他们。
祁旭在一旁看着,好生惊奇,这李常笑,医术果真不一般,面诊也能这么厉害。
李大夫在一旁捋着胡须,好生欣慰。
那山农又惊又喜,还有一种折服,“那就谢谢大妹子了!”
常笑摇头,“举手之劳,大哥何必客气,不过,我还要拜托大哥一件事!”
病痛有了救治,山农很爽快,“大妹子请说,只要我能做的,一定不会推辞!”
常笑看了一眼祁旭,这才说道:“这位是京城首富祁家的大公子,劳烦你送他回家!”
那山农听说是祁家,大吃一惊,但还是拍着胸脯道:“大妹子放心,我定将祁公子送回家中!”
祁旭在一旁听的直皱眉,他以为,她至少会让他先进医馆。
像是看穿了祁旭的心思,常笑将目光转向祁旭,语气淡淡,“该做的我都做了,你家里肯定会为你请大夫治疗,只要祁公子不乱来,很快就能痊愈了!”
她才不想去祁家,以来厌恶,二来怕暴露身份!
祁旭很失落,她明明能治,却不愿为自己医治,对这个山农比对他都要热切。
接下来,那山农便将祁旭送走,拐角的时候,祁旭还回头来看天青医馆,常笑却早已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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