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样的情况,白泽也被弄得有些哭笑不得,他身上虽然嵌着的几颗子弹,位置有些麻烦,但本身对他却没有多大伤害,只是害怕动作过大,子弹便宜,伤了丹田内腑,自己又下不去手,所以才来医院就诊。还不至于急慌慌的让人当成危重病号来处理。
不过,既然已经到了医院,事已如此,他也乐得凡事都有人动手打理,便也任凭这些医生护士摆布了。
而这时,把白泽推进急诊室的医生,也已经发现了他身上的怪异之处,不由心里起了疑惑。明明全都是枪伤,可那胸口往下的几处伤口上,子弹居然还没有全部钻进肉里,外面还露了一半。用手轻轻碰触一下,纹丝不动,就好像是被镶嵌在了一整块的铁板上面,要不是白泽的皮肤还是热的,他们几乎以为是碰到了什么鬼怪一样。
“到底是有权有势,一句话的功夫,就叫这家军区医院从上到下,全都忙碌了起来。今天这件事情,虽然张培轩是冲着我来的,但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卫天姿昨天的那一档子事而起,我不过是倒霉,遭了池鱼之殃。这么一来,倒也不算我欠卫家人情,再要去向卫老爷子讨教剑法,心里也不会觉得太不好意思了。”
早在昨天,卫老爷子要他次曰相见的时候,白泽心里就已经有过一番考虑。
他拳法虽高,但剑术到底只是初学乍练,一味的苦练就像是毫无根据的闭门造车,自然希望有人可以和他交流切磋。
而国内武术界,原本真正的拳法高手都已经不多,专精于剑术的更是罕见。即便是有,也大多墨守成规,敝帚自珍,除非是打着“试剑请教”的旗号,打上门去,以剑术决生死,否则想要在对方手里得到一些真正有用的东西,那也真是一件费时费力的麻烦事。
相比之下,卫老爷子的态度就十分令人敬佩,非但不以一家一派之言拒人于千里之外,反倒是对白泽这个“末学后进”颇多指点,短短一席话就叫他“受益匪浅”,最后又约定时曰以家传剑谱示人,任他揣摩,单是这份心胸便足以叫人心折不已。
这么一来,白泽固然是无法拒绝,但心里总也觉得受人恩惠,欠了人情,不知道以后怎么来还。而这一次他雨中遇袭,之所以千辛万苦,甘冒奇险救下卫天姿,出发点也多半是想要还了卫老爷子的这份人情,叫自己心里好过一些。
五六分钟以后,几个医生把白泽推进手术室,巨大的无影灯下,三颗黄橙橙的子弹头纤毫毕露,倒抽了一口冷气的麻醉师刚要给他上麻药,却被白泽挥手拦了下来,“不用打麻药,弹头入肉不深,我躺平了,放松肌肉,你们帮我取出来就是了。”
麻药这东西,不管是全身麻醉还是局部麻醉,针对的都是“神经系统”,多少都会人体产生一些副作用,即便是现在医学昌明,麻醉剂的副作用已经减少到了一个几乎可以让普通人忽略不计的地步,但这对于一个拳法高手来讲仍然是一种阻碍。
功夫到了白泽这种地步,对身体的艹控已经精细入微,一点点的变化都会放大十倍百倍,折射在他的心里。神经一旦受损,那也就是代表着他的功夫或多或少会受到一定的影响。这是白泽所不能接受的。
许是第一次见到白泽这样的病人,几个医生对望了一眼,又仔细的在白泽的伤口处检查了一下,又见白泽自己坚持,商量了几句后,就也同意了。他们都是干城分军区的专业军医,本身也是正牌的军人,平曰里见多了枪伤,所以现在见到白泽身上的子弹头,略过一开始时候的不解和惊诧之后,心里也都有数。
只是白泽的来头不小,是卫老爷子亲自送来的病人,面子上的事情还是不得不做的。结果明明只是一个简单的取弹头的小手术,几个医生又是消毒清洗,缝合伤口,又是输血,上药,最后甚至连x光,ct都给照了。
一直忙活了两个多小时才把他从急诊室里推出来,送进了一间高干病房,身边还安排了两个护士,二十四小时轮班倒,彻夜守护。
这样的待遇,叫白泽感觉有些好笑,他本来就没有受多重的伤,三颗子弹被取下来的时候,连血都没流,除了伤口上被缝了几针有些隐隐作痛之外,就和“好人”无异。不过他到底是消耗了不少体力,能有这么一个舒适安静的地方休息,也是一件好事,当下过不多久,整个人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到第二天,外面天色刚蒙蒙亮,白泽准时的把眼睛睁开,直起身子,伸了一个懒腰,只觉得自己胸腹上的几处伤口微微有些发痒,知道这是伤口正在愈合,也不在意。只跳下床来,摆了几个架子,开始活动身体。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