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
一个棒球应声高高飞起,正德撇开球棒,仰头看着球,很是不满意的摇摇头,也不知是为了没打好球,还是其他什么。
“大哥,你不是说要狠狠的清算吗?可就这么让他们站站算是什么清算,这岂不是太便宜他们了?”
三公公其实是骗人的,正德如今还真就不在坤宁宫。尽管昨天晚上在谢宏的连哄带骗之下,他勉勉强强的去了坤宁宫,可到底有没有真正的洞房,谢宏就不知道了。交情再好,听墙根这种事也不大妥当,何况还是在皇宫里?
被谢宏激起怒气的朱厚照现在正在西苑,一边狠狠的击球,一边不解的向谢宏询问着,在火头上的他,显然从一个极端到了另一个极端,完全见不到原来那副老好人的模样了。
“其实罚站也是很辛苦的……”谢宏砸吧砸吧嘴。他观察了半天,还是没发现正德有什么异样,完全无法从动作上判断他昨天晚上到底有没有成事。唉,皇帝的大哥不好当啊,也不知道二弟这个人问题到底要怎么解决。
“再来一球!”正德冲着对面的投手嚷嚷着,这个时代做不出来自动投球器,想要玩只能靠人力,好在正德的陪练足够多,轮流着来倒也不虞把人累着。
“罚站很辛苦?我怎么不觉得?我打一天球都不觉得累……”
谁能和你比啊?一天天的,哥看着你折腾都觉得累,这就是代沟了,谢宏撇撇嘴:“那些老头哪里比得上你这么精力十足啊?你看着吧,等到朝贺的那天,他们的锐气肯定消磨得差不多了,到时候再慢慢玩他们好了。”
看来昨天还是没能成功,要不然哪里的这么多力气啊?夏姑娘,哥已经很帮忙了,你自己也得主动点才好啊?二弟不推你,你可以推他啊,反正男女间那点事儿不就是推来推去的吗?二弟要是再不努力,没准儿哥就要赶在前面了。
谢宏一边随口应答,一边在心里胡思乱想着。他可比不了正德这么逍遥,昨天晚上他根本就没睡,一大早上又被正德拉来西苑打球,困得不得了,脑子里尽是浆糊了。
“此外,还得看看外面的动静,才最终决定怎么清算啊。”谢宏抬手指向北方,冷笑道:“二弟你不知道,昨天咱们在城里面打得热闹,内外城的城门也挺热闹的,有单人独骑的信使,也有携家带口的马车,走的方向也不同,东西南北都有,哼哼……”
“嗯?是逃难的百姓,还是……”正德又挥了一次棒,拧着眉头问道。
“普通百姓的反应哪有那么快啊?直到神机营开炮,才有人发现城里有动乱,等到他们收拾好家当开跑,咱们都已经封了城了。”谢宏嘿然笑道:“只有朝中那些大人们才能提前准备好,家眷离京是要留个后路,而信使么,嘿嘿,八成是去各个军镇的,尤其是离京最近的那几个。”
“大哥你是说蓟镇?”正德微微一惊,放下了球棒,转头看着谢宏。
“应该是吧?见识过了江大哥他们的战力,想必他们也知道京营和普通地方军没法依赖,调动边军也是应有之意。”谢宏点点头,“所以咱们得等等,看看到底有几处地方响应了他们,若是有异动的地方太多,那清算的时候就得慎重点了。”
“难道他们还敢调动边军围攻京城?”正德习惯把人和事情往好处想,跟谢宏正好相反,听了谢宏这话,他是真的吓了一跳,继而又是怒火上涌:“难道他们连天下的安危都不顾了?就为了咱们开学校,办联赛这点事儿?”
以藩王宗室为名,调动边军围攻京城,就算非常顺利,那也是如同靖难之役的大乱。若是不顺利或者生出意外,那就是八王之乱的翻版,风险远比在京城以京营围攻近卫军大多了。
而这次动乱,其实也就始于棒球联赛和开办书院这两项举措,因此正德才有此一问,他实在是有些不能理解,他自己吃东西要被斥责,骑马要被数落,出宫更是大逆不道。
可数落他的人却能置天下安危于不顾,这事情怎么就这么怪异呢?他实在是很有些想不通。
“有什么不敢的?”谢宏冷笑道:“这会儿还不能完全确认,可大体上应该差不多,据刘公公那边的线报,昨天那场变乱的参与者,如今都还有些底气,想来就是这个了,等蓟镇的消息到了,就可以最后确认了。”
对官僚这种生物的自私和无耻,谢宏是很有了解的。
他们自私,在号召别人将国家利益放在首位的同时,却只顾着自家那点事儿;他们无耻,只要有足够的利益,就算是卖国,他们也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他们彼此间斗争的时候,往往都是高举着正义的大旗,但实际上,他们的目的都没法摆在阳光下。
因此,才有了所谓惯例又或潜规则的这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