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东玩心计虽然也就三四年的时间,但天赋这东西,却不能用时间长短来衡量。更何况,林东大风大浪也算见识过不少,经验还不一定比张万福差。
毫无疑问,张万福哪能玩的过林东。那一张张银票,在他的眼里,似一座又一座的银山。可一会儿,又不由自主的变成了一把血淋淋的匕首,尖锐的刃尖,其透出的寒气,配上那鲜血,如同地狱魔鬼狰狞的獠牙。
左手紧捏着七张十万两的银票,右手,微微抬起,却怎么也无法伸向银票。那一排的银票,有着莫大的吸引力,也隐隐透着死神的呼喊。
用不着任青松这个大人物在场,张万福也丝毫不怀疑,就林东表现出来的态度,他真要选出了假银票,被杀或是灭族,只是一念之间。
随身携带着几千万两银票,说不是惊天动地的大人物,打死张万福也不信。这种大人物,在他看来,一般都有一言九鼎的气魄,不会跟他一个乡下土财主开玩笑。
赌,还是不赌!
张万福心中的纠结,让他欲死欲活。
挑中了,可就多了八十万两银子。这银子,抵得上他张家五六代传下来的大半家业了。可要是赌输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光是自己一个的命,张万福还不至于太纠结,反正也一大把年纪,用一条命赌家产翻一翻,并不算亏本。可灭族……这可是断子绝孙的赌注,张万福对一大堆的儿女,看得不一定比命重,但偌大的家业白白被外人得去,甚至可能被一帮泥腿子瓜分掉,这对他来说却比命还重要。
“张老爷,该拿主意了。”林东静静看着脸色变化莫测的张万福,适时加了把火:“我不喜欢等人。”
张万福霍然起身,一咬牙,狠声道:“林掌柜,我这就回去拿卖身契。”
“不赌了?”林东笑道。
“不赌了,七十万两银子,我卖!”张万福重重点头,林东刚才那一句略带威胁的话,已经让他彻底想开了。在他心里,李寻也就值个三四十万两银子。
七十万两,已经远远高过他的心理价位了。犯不着为了八十万两银子,拿小命,拿全族给赌上。
“行,那我就在这恭候张老爷的佳音了。”林东轻描淡写的看了眼李寻,淡淡道:“李寻得留下来。”
“应该的,应该的。”张万福不迭点头,银票已经在身上,没道理把人还带走。
“杨伯,能不能找个家丁送一送,把卖身契带过来?”林东扭头看向任青松。
杨来庭点头,起身去安排家丁。
“李寻,卖身契如果在我手里,你到时候听谁的?”林东又看向李寻。
李寻依旧如故,不言不语,眼中没有任何生气,仿佛一尊石像。
“当然是听林掌柜的,林掌柜放心,这狗奴才只认卖身契,只要卖身契到了林掌柜的手里,林掌柜就是他的主人。”张万福拍着胸脯,一脸自得的保证道:“这狗奴才,我从小就开始管教,卖身契就是他的命,他也只认卖身契。”
“那行,麻烦张老爷交代他留在这吧!”林东点头道。
“狗奴才,老老实实呆在这里不许动,听到了没有?”张万福喝声道。
“听到。”李寻回了一声。
“那……任老爷,林掌柜,我就先告辞了?”张万福小心翼翼的看着林东和任青松。
“去吧!”
林东一挥手,张万福顿如蒙大赦,连忙点头赔笑着退出大厅。
等到张万福出了大厅,看了眼恢复石雕状态的李寻,林东的注意力,开始放在今天来青松山庄的目的上。
“任院长,听杨伯说,灵材楼另外几名管事现在争得很凶?”
“别提了,一个个,比我还想升官。”任青松无奈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