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春天里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空中刮着清凉的微风。
石头城秦淮河的花船上,一片灯火通明的摸样。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令人感觉上去是那么的不真实。
西晋的秦淮河已经渐渐繁华了起来。男人女人放浪形骸的笑声不断回响在秦淮河的河面上。不知无数达官显贵,文人骚客都将自己沉浸在这秦淮风光之中,难以自拔。
一条花船上有名醉酒的客人摇摇晃晃地从船舱里抢了出来,紧接着三个衣裳不整的姑娘嬉笑地也追了出来,将那醉酒客人团团围住,其中一姑娘便拿起酒壶强行又向那客人灌了下去。那客人呜咽着动了动喉咙,终于扑通一声摔在船上。顿时,几个姑娘都浪笑了起来。
夜里的秦淮河,总是让人感觉一股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
秦淮河上一条名叫“月牙儿”的花船上这时候走上来两位英俊的公子,一位英气勃发,手中还握着一把龙泉宝剑。而另一位手里摇着铁扇的公子却是美若处子,像个美娇娃。若不是他那时不时起伏的喉结,相信很多人会认为这是个女扮男装的富家女子来这花船胡闹了。
但是即便众人都知道这是个男子,可现时上流社会男风盛行,这美貌公子在很多男人眼里也是奇货可居啊。所以除了那些花船的姑娘们对其看的目不转睛以外,很多雄性望着他的眼神也是显得有那么些疯狂。
“三哥,”拿剑的公子开口道,“我司马霆今天又明白了古人的一句哲理名言了。”原来两人竟然是司马义,司马霆两兄弟。想来也是。大晋王朝如此“倾国倾城”的美男子除了楚王府的三王子司马义以外,还能有谁?!
“哦?”司马义突然“展颜一笑”,这一笑之间,原本喧闹的花船一下子变得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为司马义的风采所倾倒了。
“咳!”司马霆捂着嘴假意咳嗽了一声,“三哥啊,古人有云啊,一个男子之所以只爱美女,是因为他还没有相遇令他心动的美男啊!”
说完便哈哈大笑着快步穿过人群走了进去。
司马义听了翻了翻白眼,正待举步跟上去之时,有个提着茶壶的侍女“嘭”的一声将茶壶摔在地上。紧接着整个花船的姑娘都沸腾了,莺声燕语地围了上来。
“这位公子,要我吧。我最温柔啦~!”
“公子公子!我比她可漂亮多了,还是要我吧,我叫妙妙!”
“公子啊!来我房间吧,今晚不收钱啊!”
“公子跟我去吧!我愿意倒贴您十两银子,还保证服侍得你舒舒服服的啊!”
此话一出,立马引来了一阵哄笑。
司马义可被这阵势吓了一跳,忙得运起内功将所有人逼在一尺开外,生生挤开人群,落荒而逃了。
冲进司马霆所在的房间,司马义忙得合上了房门。这才轻轻地松了一口气,马上一展铁扇,挺直身板朝着司马霆摇头晃脑道:“没想到石头城的姑娘竟然是这般热情啊!若不是你三哥我武功深厚,还不被她们生吞活剥了!”
司马霆望着他一副狼狈的摸样,瞥了瞥嘴,一脸不屑道:“不就是有张好看的脸皮了罢了,你看你那德性。”
司马义不满地斜着眼睛看着司马霆道:“这长的英俊潇洒是父王母后给的,我有什么办法?老七?你是不是嫉妒父王母后把我生得比你好看!”
司马霆一脸鄙夷道:“我呸!你那女人脸大爷可不稀罕,大爷们追求的是阳刚美!”顿了顿又道:“你也太看重你那张脸了!这次我们就两人前来石头城,本来想你乔装易容一番,以免你那过于惊世骇俗的容貌惹麻烦。可是偏偏你就是不肯!这不,一路上,劫财的也就算了。我们打跑了多少劫色的?!”
司马义坐下来,假意叹息了一声:“三哥我怎么知道现下民风开放到了女子要抢亲逼婚的份上了!”
司马霆又“呸”一声,道:“三哥,不是我说你啊!你可忘记春秋时候的子路是怎么死的了吧?敌人的枪在眼前了还要把散开了的头巾系好了再迎战。你跟他有的一拼啊!”
司马义一脸不屑地摇了摇头,接着摇头晃脑地道:“别拿我跟那种蠢货比,他不懂啊!头巾未系好也有一种失落美感。孺子不可教也!不可教也!”
司马霆这下算是被彻底打败了。良久无言以对。
渐渐地房门外传来一片嘈杂之声,更兼几下碰撞房门的声音。原是两人说话这段功夫,热情的秦淮姑娘将两人所在的房间围了个水泄不通了。
司马义夸张地仰面倒在桌上,悲呼一声道:“老七,今晚你三哥是在劫难逃了!”
突然间,房门外传来一声威严的女声,姑娘们都纷纷安静了下来。
紧接着听到几声叩门声,那威严的女声竟转化成极其谄媚的声调透门而入:“两位公子爷,我是这条船上的妈妈~还请开开门,妈妈好给两位公子爷安排安排。两位公子?开——哎呦!”
这妈妈说话间,门突然就开了,妈妈感到一股难以抗拒的吸力要将她吸进房去,结果便是惊呼一声摔进了房里,十分不雅地来了个狗趴式。
“哎呦喂,不知道哪位公子好高明的手段啊!”妈妈便说着边从地上爬了起来,还顺手整了整有些凌乱的发髻。眼睛朝门上一瞥,看到那门神不知鬼不觉地又合上了。心中不觉惊叹。
待得转过身子看到两人摸样之时,两眼也是放光。这下她也明白为何今天姑娘们都发疯了一样。看清司马义的神仙样子,连她这上了年纪的脑袋也不可思义地一晕,马屁便忍不住地如潮水涌出:“两位公子真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英俊潇洒,气宇不凡啊!特别这位公子,更是貌比潘安,更赛西施……”
司马霆听着感到好笑,有意道:“这位妈妈,我三哥是堂堂大好男儿!你说他更赛西施,你这不是骂我三哥是个娘们么?”
妈妈拿着圆扇捂嘴一笑,令她看上去风韵犹存啊。
“公子说笑了。我是讲这位公子比那西施还要精致几分,可没有别的意思。妈妈我还是真没见过如此俊俏的公子呢!若是想要证明公子是爷们,还不容易,想必外面的姑娘们都是分外乐意的。”
几人说话的声音透过门传到了外面的姑娘耳朵里,顿时外面炸了锅。一个个本来安静下来的姑娘都疯了似地大叫:“我愿意验证公子是不是好男儿啊!”“我也愿意!我也愿意啊!”“大家一起验证行不行?!”“……”
司马义听了,身子控制不住地抖了一抖。
司马霆无奈地摇了摇头,“咣”地一下把自己楚王府的令牌丢到了桌上。妈妈见了立马收起了放dang(和谐,你懂的。以后类似都是,请谅解)的笑容,一脸严肃地拾起令牌,仔细地看了看。只见到那紫玉令牌正面刻着楚王府三个字。背面则是一个霆字。
妈妈验明证伪后,便转身拉开房门冲着外面围满的姑娘吼道:“你们这些贱货,还不给老娘我滚!老娘大把银子养活你们,难道就是让你们在这里偷懒耍滑的?!小心我大脚底板抽你们。还不快滚!”说着挥手便要向一姑娘打去。姑娘们瞬间一哄而散,走了个干干净净。
妈妈待人走没了,又探首警惕地望了望门外,这才关好门回到桌前。这下她可不敢再放肆了,毕恭毕敬地将令牌双手捧回给司马霆,小心翼翼道:“属下参见两位王子殿下。不知是王子殿下大驾光临,方才多有得罪,还请殿下恕罪。恕罪。”
司马霆一挥手道:“吕大娘不必如此。不知者不罪么!吕大娘为我王府在江南一带主持谍报数十载,劳苦功高啊!父王还时常称赞吕大娘能干。”
吕大娘心中暗道:“我的真实身份可是见不得光的,王爷会时常挂在嘴边才怪。”不过脸上陪笑着道:“多谢王爷,殿下美誉。属下蒙王爷大恩,自当尽心尽责!”
顿了顿,弯着腰问道:“两位殿下亲下江南,不知有何吩咐?”
司马霆喝了口茶,慢慢说道:“吕大娘前些日子传回消息称发现魔门督绝与佛门鸿忍纠缠于石头城。父王派我们下来便是为了助督绝摆脱鸿忍。”
吕大娘负责江南一带王府的情报收集工作,自是知道王府与魔门关系复杂,十数年来暗地里有大量的接触。沉思片刻道:“殿下,鸿忍功参造化,已经是神乎其技。想要对付他,实在是有些难度。需要细心安排,策划一番。”
司马义在边上早就听得不耐烦了,这时候插嘴道:“武功再高,他也是个人啊。是个人就要喝水吃饭。我们可以下毒啊!吕大娘,有没有收藏什么极品毒药?拿出来亮一亮。”说完满脸期待地望向吕大娘。
吕大娘心里苦笑一声,答道:“殿下,鸿忍功力之深,怕是早已经达到了百毒不侵的地步了。况且,属下这里只有**之流。”
“**?”司马义眼睛一亮,马上摊开手向吕大娘伸了过去:“送点给我当收藏吧?”
吕大娘愣了一愣。不过像这种东西,作为花船上的妈妈定是有随身携带的。随即笑着从怀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瓶子,递给了司马义:“殿下,这药乃红色液体。无论是外观口感还是气味与西域葡萄酒十分神似。常人根本不能分辨出来。名曰‘娇美人’,意思就是只要是人服下一小滴以后,不论多么意志坚定,都会和千柔百媚的娇娃一样难以自控,必须得到阴阳交he,否则便会七窍流血而亡啊。”
司马义爱不释手地把玩着瓶子,听了吕大娘的介绍,更是兴奋不已地道:“这么厉害?这么厉害?!这一小瓶怕不下数百滴吧?”
吕大娘笑着点了点头,转目看了一眼司马霆,想了一想以后,便又从怀里掏出一个一模一样地小瓶子,置于司马霆的面前。
司马霆呆了一下,有些无奈地暗自好笑。不过想到不知何时也许会派上用场,便也笑纳了。
三人商议不多时,忽然感到船猛地摇晃了一下。司马霆重心一沉便稳住了身子,抬头看见吕大娘却是纹丝不定。不觉惊讶她一个女子功力却是不俗。不过随即也释然了,作为王府在江南的情报头目怎么武功也不会弱了。
紧接着又是一阵摇晃,三人对视一眼,都冲出房间一探究竟。
结果看见江面上,两个身影在激烈地交锋着。
“砰”又是一声巨响,江面上再一次以两人为中心,掀起一道大浪扑向四周。在月光的照射下,这场景显得格外的波澜壮阔。
靠在江边的花船在大浪的撞击下再一次猛地摇晃起来。司马义看见无数人慌慌忙忙地从花船上赶去岸上,便有些担心对身旁的司马霆道:“老七,我们也上岸吧?”
司马霆却盯着江面上的两个身影,摇了摇头,一翻身便上去了船顶。两脚若桅杆一般牢牢地扎在船顶上,身体随着船沉沉浮浮起来。
司马义白了白眼,自己纵身飞上岸去。
被月光点缀得波光粼粼的江面上,正是督绝和鸿忍这两位先天化境的极道高手在旷世一战!
鸿忍袈裟飘动,浑身溢出阵阵佛像金光,一拳一脚仿佛夹带着龙象之力攻向督绝。
另一边的督绝也不甘示弱,周身环绕着似是来自九幽魔域的黑雾,一把漆黑的战刀挥舞得风生水起。
两人时而腾空对击,时而踏江而战。你来我往,见招拆招。每每碰撞之下,都会有隐约可见的光圈在两人碰撞的拳脚上扩散出去。
江面上众人都看得心醉神迷,叹为观止啊。更有好事者大声叫好起来。殊不知两人散发出的气场何等强烈,若非离岸边够远,不然就不是仅仅感到一阵阵大风迎面卷来而已。非得死伤一片不可!
两人在江上战了许久,督绝腾身向远处掠去,鸿忍紧追不舍。两人一个逃,一个追,路上又是交手不止。
眼看着两人渐行渐远,司马霆望了岸上的司马义一眼,便纵身追了下来。飞腾间在江面上轻点,身形奔放间不失飘逸。岸边众人见到都是一阵惊叹。
司马义看着司马霆离去,想要去追,却是有心无力啊!自己一身功夫在同辈之中算是不错了,但是碰到这种先天化境的高手,却也只能望洋兴叹了。
轻叹了口气,司马义喃喃道:“老七,这重任就交给你了。三哥给你精神上的支持!”
那边司马霆尽全力展开急速身法去追两人,却也只能堪堪跟住不让两人甩开。要知道督绝和鸿忍乃是一路交手而走,如此之下,自己也难以赶上两人的脚步。当下心中对两人心生敬佩。
终于,在狂奔了十数里之后,在一片廖无人迹的深山之中司马霆追上了两人。司马霆悄悄地靠过去,只见两人又拉开阵势大干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