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城西二十里,一座矮山之颠,帅旗之下,一名身着黄金甲,满脸络腮胡的中年魁梧大汉,在无数亲卫的团团护卫下,正悠闲地看着山下两军的激战。
此日便是氐羌叛军的首领齐万年。氐羌两族归顺大晋时日已久,几乎已经是完全汉化。便也就学着汉人建起了朝廷,而齐万年自然而然也就自封为皇了。不过齐万年的小朝廷却是没有像大晋朝廷那么繁琐复杂,毕竟氐羌族也就那么数十万人。
身边一位宰相打扮的中年男子,朝着齐万年笑道:“陛下真是足智多谋!略施小计便是叫周处大军滞留此地。而北面阿贵将军怕是已经开始为北去的两万晋军收尸了吧?”
齐万年满脸横肉呵呵一笑道:“杨丞相,你看下面那名将领,却是有万夫不当之勇啊!”说着朝着山下两军交战之处正大展神威,浴血奋战的卫璪指了指。
齐万年口中的杨丞相乃是杨飞龙,与上将军阿贵一文一武都是齐万年的左膀右臂。
杨飞龙也是望着卫璪,淡淡道:“陛下,这位便是号称禁军战神的卫璪了吧?勇则勇矣,不过却是锋芒过盛。若是遇上陛下,还不是得甘拜下风。还有这周处也有些名不副实了,两个月来只敢龟缩在渭城,长安一线。”
齐万年哈哈一笑道:“这周处在大晋声名显赫,倒也是有些能耐。别看他龟缩渭城,可是我们却也是拿他没办法啊。若非在其援军大增之际,我们过来邀战,怕是他还不肯出渭城吧?”
杨飞龙笑着拱手道:“这便是陛下英明之处了。一眼便能洞彻人心,料想那周处不想愿刚刚入关,锋芒正盛的六万禁军失了锐气,却是不得不出城一战了。”
齐万年听了又是哈哈一阵狂笑,好不嚣张。
突然,山下冲上来一名氐羌军将领,来到齐万年面前跪下道:“陛下!阿贵将军传来消息说,晋军跑了。”
齐万年霍一下站起身来,一脸难以置信道:“跑了?窦首!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窦首被齐万年吓得胆战心惊,道:“陛下。阿贵将军在北面伏击两万晋军。可是晋军狡猾,竟然在阿贵将军合围前,跑了。”
齐万年勃然大怒道:“让晋军跑了?他阿贵是干什么吃的?!给他四万大军,竟然还能让人跑掉?他还当什么氐羌第一勇士!”
窦首立在一旁,却是不敢接话。
杨飞龙皱了皱眉头,道:“陛下,既然阿贵将军那边失败了,不如我们也撤军吧。战士们激战一下午了,却是也累了。”
齐万年无奈地叹息了一声道:“撤军吧。看来今天是白忙活了。那支向北面去的是禁军中的骁骑军吧?”
杨飞龙想了想,答道:“是的陛下。领军的将领乃是楚王司马玮的幼子,司马霆。”
齐万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能在阿贵的伏击下还能全身而退,也算是个人才了。有机会可要会他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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酣战半日的齐万年、周处双方,都踏着最后一缕阳光,尽皆收兵回营了。
周处领着卫璪和司马义,一脸阴沉地走进了渭城大将军府。他已是得到了司马霆差点被伏击的消息。心中暗暗自责没能早点意料到齐万年的骗局。更是为了两万骁骑军狠狠地捏了一把冷汗。若非是司马霆撤退及时,这骁骑军刚入关便是被打残,对晋军的士气打击可想而知。
想着想着,几人便迈入了正殿,见到诸将都是已经聚在了殿中。淡淡的烛火摇曳着,殿中散发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卫璪见到司马霆便是兴冲冲道:“司马霆!今天我可是一个人就干掉了三百一十七名氐羌战士。你那边怎么样?”
司马霆不屑一顾道:“死在我手上的肯定不会少于这个数。可我没你脸皮那么厚,还一个个数过来。”
卫璪登时大怒道:“若非那齐万年窝在山上不敢下来堂堂正正一战。我必定能生生撕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