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放手就放手,世界少了谁都会转,这是你一直在说的。”梁红英引用他的语录道,“济州还是时文彬老爷当家,朝廷也还有叔夜相公做主,郓城模式既是行之有效的良策,相信时文彬和张叔夜都会有妥善安排的。”
高方平点了点头道:“也是,人都是说别人容易,自己管理自己则难。那就为官南方,做南方的事。解放思想不是乱说的,其实也没有秘诀,就是钱,如果把江州的生产力提高三十倍,那就什么问题就能解决,都能淡化。反之,就要准备平乱。郓城的投资和产业我不会考虑转移。所以我正在思考重新投资江州,江州是大地方,在册人口五十万以上,比济州更有潜力,应该是能做起来的。”
梁红英道:“但是您在这里并没有治权,根基太薄弱,江南官场如此复杂,我担心做事太难,让您的投资打了水漂。”
“和东京比,和郓城比,当然有一定的困难,但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可怕。这也是我需要张绵成的原因,江州城就是张绵成的地盘,只要张绵成中立,在我通判司的监控之下他江州就乱不了,剩下的走一步看一步,许多东西都是在实际中解决的。”高方平道。
梁姐点了点头,对此充满了信心。
其实这么说是高方平在诓骗她,想通过她鼓舞麾下全部人的士气,让大家充满活力。
实际上在江州做事当然困难重重,黄文炳的死因、湖口县到底有什么猫腻,郑居中那个毒瘤国舅爷、以及始终潜伏在暗下的方腊势力,蔡倏的态度暧昧,远在苏州的应俸局势力,政治死敌王黼,这些没有一个是简单问题,综合起来就更复杂,贸然铺开摊子搞产业,兴许会出现所谓的“大新闻”。
那个时候损失钱是小事,如果损失了那些精锐技术团队,损失了好不容调集起来的民众信心,要在捡起来就难了。
钱当然能解决一切问题,但是没有一个稳定的环境是不会有钱的。所以此番江州的政治核心依旧是:稳定压倒一切,必须尽快把那些爱跳的捉去吊路灯后,再来谈钱的问题。
妈的怎么算怎么死循环,对此高方平也是醉了,看他蔡京把这个传统的鱼米之乡都搞成了什么样子哦……
这几日,蔡倏越想越不对,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时在码头迎接高方平到任的时候,似乎见过一个不起眼、病怏怏的文弱书生。
仔细一对比,不是那个前几日“因言获罪”的丁二是谁。
想到这里的时候,蔡倏肺都险些气炸了。
“猪肉平可恶可恨,原来最坏的人是他,本官就觉着有什么地方不对,丁二分明是他的人,州衙闹事那一出、抹黑州衙公信力,抹黑三号政令的闹剧全是他猪肉平一手安排策划的,妈的丧心病狂,心黑奸诈,本官绝对和你没完。”
蔡倏全盘想明白后背脊冷飕飕的,此小贼竟然这么下三滥,也是没有谁的,根本不像个官,而是个市井无赖。难怪父亲大人几次三番来信警告,一定小心猪肉平,不要被他给咬了。
可惜了大意失荆州,已经在第一回合,借助应俸局的差事,被高方平小儿狠咬了一口,让如今州衙公信力大跌。
外面的人得知州衙原本可以抗拒应俸局政令,但往年却让大家劳民伤财的收集花石后,听说街市上,州衙和应俸局已经变得很臭了。
相应的,当然是高方平如日中天,通判衙门声望大涨,隐然被大家看做江州第一治所。加上杭州苏州等地一大群脑子有病的愤青名士被李清照买通了,跟着凑热闹给高方平造势,所以丁二一案,带来的篓子大了,州衙是臭了,他高方平俨然一副高青天、苦人代言人的造型闪亮登场。轻易捞取了在江州的政治声望。
“妈的可恶可恨,政治大流氓。奸佞小人,官场臭1狗1屎!”
蔡倏始终在后院大骂,儿子夫人都吓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