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后形成了前后夹击的态势,全骑兵阵容的神卫军,于前后两方、封死了进退之路,正在有序的接近。
许洪刚麾下的人面面相视了起来,有些惊诧,有些担心。
随着前后两方的骑兵部队的挤压,鉴于“十三具尸体”对他们的特殊威慑力,他们也开始纷纷的收拢队形。
相反许洪刚只担心诡异出现的尸体,但他不害怕神卫军,于是他扭头喝道:“维持队列和阵势,不用害怕,难道神卫军还敢吃人。”又扭头四处观望道:“你等神卫军吃饱撑了,围困我部欲将何为,高方平呢,让他出来见我!”
哗啦——
紧跟着上方悬崖两边的高处,出现许多旗帜和人马,暂时也不好判断上方到底有多少人马。
不过看到上方的军马中有无为军的旗帜后,许洪刚色变了,也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为何淮南西路的无为军也开进江州了,高方平这似乎是想谋大局的态势?
早前在湖口地区已经听到传言,隶属于禁军殿前司的太平军,已经撤换主将进驻了江州,跟着就是州衙出暂停剿匪的将令,却不是表兄蔡攸签的。
想着这些,许洪刚越来越担心。
与此同时,高方平的身影出现在了上方峭壁上。
仰头和高方平对视片刻,脸色数遍后,许洪刚做豪爽状的哈哈大笑道:“高通判你这是唱的哪出,末将是奉你的命令赶回江州城的,不是在这荒郊野外陪着你胡闹的。”
高方平面无表情的样子,指着下面空地上的尸体道:“这些认识吗?”
“不认识,无可奉告。”许洪刚很不耐烦的摆手。
高方平微微一抬手,哗啦,上方黄启冠所部的骑兵躁动了一下,马蹄乱踩,导致许多沙石掉落了下去,把许洪刚的部队惊了一下,再次收缩。
与此同时,前后两方的骑兵开始移动,进一步逼近许洪刚所部。于是,他们的军阵开始出现了慌张和混乱。
许洪刚破口大骂、稳住了自己一方的阵脚之后,铁青着脸喝问道:“高方平你是要造反吗,本将乃朝廷任命之一州军事长官,蔡相近亲,你这番作为什么意思,你最好有个交代。”
高方平微微一笑道:“到底是你造反还是我造反。这个问题用嘴巴扯起犊子来,容易形成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所以咱们先不谈。你直接我也直接,我就说一句,你和你的手下一起看着那十三具尸体告诉我,认罪还是不认罪?”
第一时间许洪刚竟是没有一口否认,而是岔开大声道:“高方平你少阳奉阴违,你这根本不算直接。你的行为会引起误会,让本将误认为你要造反,你是不是要动武,你真以为我怕你?”
高方平冷冷道:“你到是不怕我,但是显然,你的手下许多都怕了,你自己看。”
许洪刚回头去观察的时候一阵恼火,只见手下中已经有超过百人脸色惨白,看着那些尸体在身子抖,也不知道担心个什么?到底是担心形成“许洪刚到此必死”的蚂蚁,还是担心这片阴地,亦或者是害怕高方平会召唤妖兵的传言?
“妈的你们这些孬种担心个什么,本将不死还没死吗!”许洪刚气急败坏的大骂:“怕他干嘛,真以为他敢妄动?咱们是朝廷之军队,国朝之军人,本将是蔡相子侄,江州真正的掌印是我家表兄蔡倏,就算高方平贵为通判,真以为他敢乱来!全部都给老子打起精神!看他能奈我何!”
“那么许将军你就错了。”高方平淡淡的道:“别人或许对你有顾忌,但我高方平没有,出道第一战便酷吏名头加身、在陈留县怒斩近百军官的我敢动你们。张怀素祸乱京师,几乎和满朝权贵有染,涉及他的案子导致满朝相公对我围追堵截,但是最终我猪肉平突出重围了,刑部尚书兼尚书右丞邓洵武、军相张康国倒台,号称京城不倒神仙的妙灵先生张怀素被捉去杀了!”
顿了顿高方平道:“说这么多不是我在对你们显摆资历。而是为了鼓励我之部下敢作为,我出道至于未有一败,此番也不会例外。这样对你们说吧,此番天子庙口就是你们的埋骨之地。很早前我一再强调,我高方平不是来请客吃饭的,一但我开始咬,那是一定会死人一定会流血的。此番于此设伏就是要杀人,要打仗。并且我不接受解释,不接受投降,不接受谈判。我已经不打算等候朝廷派重臣解决,我不想再在这个节骨眼上给朝廷增加负担。将坏坏一群,我武断的判定你这只部队,再也没有留下的必要!”
高方平仰头看着雨后初晴的黄昏时分天空道:“我的判断过于主观,若在平时,要支撑我的这个认为,当然会有许多程序。但国朝内忧外患之际,江南问题如此触目惊心,已经不能再拖……叔夜相公一再对我说杀人不是好事,这我当然知道,与此同时我更知道,除我猪肉平外,别人没有这份刚毅和执念,别人也担不起这个责任,换谁来都斗不过你们的。我不是好人而是酷吏,为官一任我未必可以造福一方,但我高方平有个执念:杀贼,即是为政者良心。我想尽可能在我任期内冲破一切阻隔,杀光一切妖魔鬼怪。兴许我是错的,但我想给将来那批愿意励精图治的人,留下一个清净的江州,留下一个能做事的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