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是这么回事。要说三个六在山海镇盘踞多年,不在老对头一身腥身边收买几个耳目,打死也不会有人信。
本来三个六身边也难免会有被一身腥收买的人,但栗丼思行事隐秘,一般人只觉得他是三个六的朋友而已,并不知道他所为何来。
这就是他和郭硬父子的区别。
要怪就怪郭硬父子太不低调,在和一身腥指点江山要干大事业的当晚,消息就被在场伺候饭局的细作报告给三个六。
三个六如临大敌,立刻派人监视郭硬父子,同时找来最可靠的十多个骨干弟兄和已经秘密前来的栗丼思一起,早早在郭硬父子必经之路上设伏。为了掩人耳目,地点设在离山海镇二十里的地方,只等郭硬父子一来,就假扮山贼,做出谋财害命的假象。
可是当他们接到来人传讯,说郭硬父子驾车出了山海镇之后,守株待兔了半天,也不见对方动静。栗丼思当即决断,往山海镇的方向进发,看不见郭硬父子拉倒,若是看见了,格杀勿论!
他们往回骑行了大约十里地多一点,就被地上的九具尸体和一票瘸马惊呆了。三个六手下的流氓认出除了死去的官兵以外,其余的人是张捕头手下“八大金刚”。
栗丼思路上一直在想:“郭硬父子逼死张捕头,那八大金刚身穿便衣,脖子上挂着面罩,自然是来杀他们的不假。可是又是谁把他们统统杀死的呢?那一票被斩了腿的瘸马又作何解释呢?”疑问一直被栗丼思带到三个六的豪宅中,才算有些眉目。
栗丼思听见三个六的疑问,摇了摇头,“你家中,有内鬼。”
“内鬼肯定是有,但栗先生来这的目的,昨晚之前,是没人知道的。”
栗丼思道:“若不是内鬼,怎么会有人半路救走他们。况且现场所有的马腿都被砍断,显然郭硬父子执意要离开,而救走他们的人劝不住,不得已斩断马腿,逼他们回山海镇,好避开我们下面的埋伏。不然,还有别的解释能说得通吗?”
三个六也确实想不出更好的解释,不过他似乎对其他的事也很感兴趣:“那以栗先生当时所见,有几具尸体所受刀伤非常特别。不知怎么个特别法?”
栗丼志道:“其中一人头颅几乎被劈成两半,另一人被人从背后刺穿,连肋骨都没有伤到,还有一人被人斩首,切面平滑的像一张纸。”
三个六没有接着这话往下说,而是跟栗丼志说了一件貌似毫不相干的事:“栗先生,今早你们布置埋伏的时候,有件事可能还不知道。”
“什么事?”
“郭硬父子带人去ziyou林找李巴山的麻烦,结果被李巴山他们吓住,无功而返了。哈哈。”
栗丼思脸se一下比平时更加yin沉,“一提到李巴山,你这当大哥的很得意嘛?你难道忘了,我弟弟就是死在他的手上!莫非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三个六当然知道“栗先生”敢杀他,不过他此时却是不怕,因为他接下来的话,能让他跟“栗先生”距离更近:“栗先生,你误会了。之前老六我就说过,李巴山这小犊子没同意跟我混,他根本不是我的人。栗先生可知道当时郭硬父子身边的护卫,有一个是山海镇人吗?”
“有话快说,别卖关子。”
“哈哈,那个人叫雷东强,他的亲弟弟雷德龙前ri还参与擂台比武了呢,你弟弟的死,他也是个帮凶。本来我以为李巴山他们比武得罪了郭硬父子。现在看来哪跟哪啊,哈哈,根本就是他们合伙唱的一出戏。”
栗丼思眼神冷冽,知道三个六的意思了:“你是说,他们假意为敌,其实是由雷东强搭桥暗中勾结。这么说,杀捕快救走郭硬父子是李巴山带人所为咯?”
三个六冷笑道:“哼哼,这小犊子李巴山,仗着比武之后有了点名、赢了点钱,到处交朋好友,开始不把我放在眼里。现在小犊子肯定已经和郭硬、一身腥狗咬连环!我老六混社会这么些年,难道连这点事都叫不开吗?”
之前栗丼思没跟三个六多说李巴山的事,就是怀疑对方有利用李巴山的地方。到时候自己对付李巴山,三个六不但不帮自己反而暗中使坏,就不美了。现在,栗丼思巴不得三个六打心眼里要除掉李巴山,这样为弟弟报仇的事就更加十拿九稳了,“李巴山既然敢与虎谋皮,想必还是有两下子。我看你家中的内鬼……”
三个六立刻也想到了,既然李巴山能得到消息知道二十里地有埋伏而斩马腿,那说明这个鬼,未必是一身腥的人。
三个六喊来一个马仔,吩咐道:“把这两天在我家值班的人的名单给我看一下。”看完,三个六吩咐:“带几个人,把小胖给我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