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当然是取你的血了,若非你是守墓家族秦家之人,你以为主人会留你的性命至今吗?”王立冷然一笑,不顾秦子姚的挣扎,将他拖到圆台旁,手中的弯刀对准他的心窝刺了下去。
秦子姚虽手脚被废,然那一身的修为却还在,值此危及关头,自是不甘束手待宰,体内真气运转,释放护体真气,同时整个人以驴打滚的方式向一旁滚开,那柄本该刺中他心脏的刀只是划过他的手臂,鲜红的血液如喷泉般喷到圆台,几滴溅在了玉石剑上。
‘呜呜呜……’玉石剑也就是轩辕神剑被秦子姚的血溅到,并没有如之前那般将鲜血吸入剑身,反而极度抗拒般地剧烈抖动起来,似是要将那几滴鲜血给甩出去,而原本极有规律地流动的黑丝如油入滚水一般瞬间沸腾起来,毫无规律地乱蹿,似乎很是惧怕,又似很是兴奋。
见此,早已得汪文英吩咐的王立情知须立即将秦心血注入神剑之内,否则迟则生变,于是执刀再刺过去中,他本身是绿段武宗修为,对付一个残废之人,自不在话下,秦子姚虽凭借高深的修为一再躲过杀招,不停地滚离圆台,但也不过是在垂死挣扎而已。
眼见形势已非常危急,汪文英以靠着怪异的手段以绝对压倒势占据上风,石钦几人根本撑不了多少,而秦子姚的血入神剑引起的异变,也让他们隐隐明白汪文英欲取其血的目的。
因而胡逵等人急得是头冒冷汗,灵云老人更是争切地冲着站在他们旁边的杨随喊道:“杨随,事到如今,你还想等着坐收渔人之利吗?不管你野心有多大,但若不快解开我们的禁制,神剑必为汪文英所得,到时你也别想活。”
闻言,杨随眉梢只是动了一下,依旧手撑着碧玉棒动也不动一下,背对着他们的小脸绷得很紧很紧,两鬓之间隐隐有汗水滑落,却是直直地注视着抖动得非常厉害的神剑,眼珠子不停地转动着,似是在思虑着什么。
“杨随,快解开我们的禁制。”杨随的静默气得灵云老人等直捶地,撑着虚弱的身体朝着他趴过去,几个伤得较轻的甚至尝试着巍巍爬起来。
汪文英已指挥着玉骨扇又杀了一个人,现在只剩下石钦、牧源和那个温长老在苦苦支撑着,若再不想办法阻止他,他们这些已没有利用价值的人就只有待死的下场了,这种束手待毙的感觉真不好受,偏偏不知道杨随这个小人在想些什么,都这种时候了,还那么‘淡定’,怎样看他也不像是个愚蠢的人啊!
就在他们气得爬起来想掐死某个‘渔翁’的时候,杨随终于缓缓地转过头,却了一句让他们气得差点一口上不来的话。
只听杨随慢悠悠道:“杨某功力不够,无法解开汪文英在各位身上所下的禁制,所有你们还是躲一边去吧!”
完,也不理将脸涨成猪肝色的灵云老人等人,径自转过头来,突而瞳孔一缩,蹙眉略一犹豫,便如离箭的弦一般整个人急速地蹿了出去,搞得正欲不顾一切发狂的灵云老人等人一阵莫明其妙。
这一边,狼狈打滚的秦子姚已是避无可避,王立夹带着真气的一刀来势汹猛,穿过其护体真气直插心脏处,却在离心窝还有半寸之时,一根碧玉棒横空格挡过来,将王立给震退开去,接着一个人影闪到他身前,背对着他。
“谢……杨帮主救命之恩。”从鬼门关里转了一圈的秦子姚难得还能保持镇定,看着执碧玉棒横立在他身前的杨随,脸色变了几变,终是语露真诚地感谢道,虽是一身狼狈,眼眸中的精明亮光却丝毫不减。
背对着秦子姚,杨随冷着一张脸,边戒备地盯着王立,边头也不回地冷然道:“别谢得太早,你这条命,本帮主当要亲自取,救你,不过是不想某人得逞而已。”
因为杨随的阻止,使得王立没有及时取到秦子姚的血,原本颤抖得非常厉害的轩辕神剑突而平静了下来,虽然发出的凄厉鸣叫声更加恐怖,缕缕黑丝依旧狰狞地在剑刃里流动着,且显得更加暴燥,然而却不再疯狂乱蹿,而困住它的金光电柱似是在这喘息的空档恢复了点元气,弱化下去的光芒有着强化的趋势,墓室也不再摇晃了,好似一切在一瞬间‘平静’了下来。
“杨随,你找死。”一个不注意被震开,王立一脸戾气地大吼,尤其见本来快破禁而出的神剑又有被压制住的趋势,想起没有完全任务的下场,不禁深深打了个冷颤,不顾一切地手执弯刀就直接朝着杨随扑杀了过去。
“来得正好。”杨随内劲修为不够,可武技身手早已被君邪煅练得非一般灵活,王立急迫之下不以深厚内修真气以筹码,反而欲以杀技扑杀,却是正中杨随的下怀,手中碧玉棒一伦便迎了上去,以粘打之法首占优势,不敢稍加大意,一上去就使出得意的武技——打狗棒法。
杨随这一套打狗棒法尽得君邪真传,耍得是炉火纯青,绊、劈、缠、戳、挑、引、封、转八诀使得随心所欲,再配上君邪为他而独创的一套内功心法,竟打得王立惨叫连连,让他再次败于低阶武者手中。
这时他倒是反应过来欲凭其深厚内劲来取胜,可惜,杨随却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一个‘绊’字决如长江大河,绵绵而至,决不容王立有丝毫喘息的机会,一绊不中,二绊续至,连环勾盘,蕴藏千变万化,硬是让王立施展不出任何绝招,只有频频挨打的份。
‘砰、砰、砰……’棒棒打狗,杨随一声大喝,骤然跃起,碧玉棒顿时化成一团碧影,猛点王立后心‘风府’大穴。
习武之人的敏锐让王立本能地释放护体真气护住周身大穴,使得杨随这一棒只堪堪点在他鼓起的衣袍上,杨随自已反而被这股荡起的真气给震开了去。
君邪曾教给他们的武学诀窍中便曾提到过借力打力这一,还为此将他们好一番训练,杨随自是不会忘记,当下即借着这股反震力再跃三丈有余,占据绝对的高势,大喝:“天下无狗。”此为打狗棒法中最为精妙的一招,已臻武学中的绝诣。
顿时,一棒幻化成无数棒,四面八方皆是碧玉棒,朝着王立当头罩下,劲力所至,棒棒皆为实招,击打在王立的周身大**位,轻易击中他护体真气罩的薄弱之处。
“啊……”命穴被击中,真气溃散,王立仰头惨声大叫,杨随趁胜追击,再以一招‘棒打狗头’,以迅猛之势自上而下对准他的头颅狠狠劈下。
‘砰……’随着凄厉大叫,王立头骨破碎,自天灵穴处汩汩地流出鲜血,‘噗’地一声,立即血如泉涌,双膝重重地跪倒在地上,双手无力地垂下,整个头颅如无骨般搭在脖颈上。
而这时,杨随才飘落在地,瞥了王立一眼,确定他已是死得不能再死,这才重重地呼了一口气,这一番生死之斗,别看他似是游刃有余,实则可谓是凶险至极,毕竟两人的实力太过于悬殊,若非他先占得先机,又是以速战速决的战略,尽出绝招,让他难以反击,只怕此刻死的人就会是他了。
从杨随执棒迎上王立的杀招,再到一棒将其头颅骨击碎不过是在顷刻间而已,无论是一边的秦子姚或是角落边的胡逵等人皆尚未反应过来便见王立一个堂堂的绿段武宗被一棒给打死了,看向杨随的目光瞬间变得极度怪异。
君无名身边的人果然个个都是变态,跟她一个样,最喜欢做些让挑战他们心里承受能力的事。
壁洞内的莫权此时很想为杨随叫一声好,很想为他自豪一把,这是他们自从跟了头儿习武以来,第一次有人用头儿所教授的本事与人生死决斗,他没有丢了头儿的脸,可是现在,他却从未有一刻这么想杀了杨随这个白眼狼,他倒是把头儿教予他的本事用得得心应手,却忘了是谁给予他这般本事,偏要做下那等天理不容的事来。
“啊……啊……”忽而两声惨叫声相叠响起,所有人惊吓地抬头看过去,却见石钦这个掌门人竟然因躲避不开玉骨扇而将温长老推出去当‘挡箭牌’,大型玉骨扇自是毫不气地穿过温长老的胸膛,但却不想,玉骨扇去势如此之迅猛,石钦虽将温长老推出去当‘挡箭牌’,本人也急速地避开,却仍被玉骨扇穿过左肩胛骨,咚地一声栽倒在地,只余一口气在粗喘着,但基本已是只能再多喘几口气的份了,黑白无常估计正在旁边等着勾魂呢。
众人的注意力从奄奄一息的石钦身上移开,因此错过了他脸色快速凝聚起来的黑雾。
现在就只剩牧源了,此人能坚持到现在,凭的不是绝顶的轻功身法,而是过人的心智,借着他人的掩护一次次在鬼门关前徘徊,此时已无人可给他掩护了,情急之下,竟纵身一跃,跃至杨随的身后,欲以他来当掩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