鸠摩多罗明知杨泽是在激自己可,他这么大岁数了,本也什么都应该看开了,可此时此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都是普通老百姓的面,他实在是没有办法忍耐了!
鸠摩多罗道:“此案,哼,这也算是案子么,好断得很。这叫春儿的女子是个不错的媳妇儿,这家产有她一半,她要改嫁要取头牛走,这个在你们大方女主当国的地方,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所以这牛判给她,也算对,宗族这么办了,没什么错误。”
陈家村的百姓虽然搞不清楚这个老和尚是谁,但听他这么说,纷纷纷表示赞同,尤其是陈阿大更是感觉自己很不了起,他可不就是这么办的么。
鸠摩多罗又道:“但既然两家都答应了,那么那头牛,别管是肥是瘦,便是春儿的改嫁嫁妆,是她的私财,是不能算成是赵家财产的,所以赵钱多就算要租牛,也得经过春儿的同意,不过看她的样子,还是倾向于把牛给以前的公婆使用,毕竟她公婆还替她养孩子呢!”
春儿听了,垂下头去,她当然想把牛给以前的公婆用,一是事先就这么约定的,一头牛,两家用,二来她没带儿子改嫁,孩子不是还得公婆养呢么!
杨泽笑道:“这都是已经发生的事了,你再说有什么用,本官只问你该怎么断,莫要多说废话,快说结果。”
鸠摩多罗哼了声,道:“赵钱多想要独占好牛,却把病牛拿来充数,这等狡猾之人理当受罚,就罚他给春儿当个赘婿吧,免得他以后再对春儿不好。”
赵钱多大吃一惊,这种处罚可是太重了,这年头有点身家的男子。谁肯给别人当赘婿,以后他要和春儿生了孩子,都得顺春儿的姓姓刘,而不是姓赵,这他可亏大了!
“好,这个处罚好,便由本官写下文书,证明赵钱多是个赘婿!”杨泽大声道。
赵钱多听了这种判决,脑袋一阵眩晕,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赵地多看了眼自己这个没出息的弟弟。叹了口气,虽然是自己的弟弟,但人品如此,也没啥好说的,只能给赵家的祖宗丢脸,给刘春儿当赘婿就当吧,官老爷都这么判了,还能怎么地,谁让这个弟弟害人害己呢。
鸠摩多罗又道:“那头好牛肯定是租出去了。所得钱财当归春儿,不过她的牛毕竟是以前夫家的东西,所以她应当每个月交些钱粮,供养她的儿子。直到她的儿子成年。”
关于这点,倒是没人反对,陈家村的人当然站在陈家老两口这边,而赵地多也没说啥。反正钱也不是他的,给谁不是给,关他何事。没必要反对。
刘春儿更是连连点头,钱花在自己儿子身上,她也没什么舍不得的。
鸠摩多罗又道:“至于这头病牛,唉,就判给陈氏夫妇吧,出了这档子事儿,农活也耽误了,理应对他们有所补偿。不过这头病牛,除了杀掉取皮之处,也没什么用处了,病牛之肉,还是少吃为妙。好了,这个案子贫僧断完了,杨大人你看断得怎么样?”
他很有信心,相信杨泽不会有更好的办法了,当然就算是有,他也会挑出毛病,然后反击回去,让杨泽也丢一回脸。
杨泽嘿嘿一笑,道:“不错,断得挺好,就这么断吧,菜菜,你在纸上画上,这案子是国师断的,看他有多闲,没事不念经,跑到这来和牛较劲。不过那头病牛嘛,却也不见得只有牛皮可用。来人啊,取二十贯钱来,这头病牛本官买下了。”
他这么一说,鸠摩多罗的鼻子差点没气歪了,赶情儿,他不断这个案子,要被嘲笑,断了这个案子,还要被嘲笑,杨泽这是使唤傻小子呢,不对,是使唤傻和尚呢!
陈阿大听了杨泽要买牛,他连忙道:“大老爷,这牛有病,肉最好不要吃,再说也太老了,肉一定不好吃,你要是想用牛皮的话,草民家里有一张,是上好的水牛皮,用来做凉席再好不过,大老爷你就不要买这病牛了。”
别的村民也都劝杨泽,一头病牛绝对值不了二十贯的,除非这位大老爷是想用这种方法,周济一下陈家老两口。
杨泽慢慢走出院子,到了那头病牛的跟前,上下打量这头病牛,刚才在鸠摩多罗断案时,他就一直在看这头病牛,越看越欢喜,普通人认为这头病牛不值钱,可在他的眼里,二十贯买这头牛,他可是赚大发了。
杨泽看着这头病牛,问道:“这牛如此枯瘦,应该是病了很久了,有两年没有?”他对牛不是太了解,为了确定起见,所以才问一下。
镇西兵中有懂得养牛的,而且还不少,听杨泽发问,便一起回答,有的说这牛至少得病两年了,有的说三年也有可能,但没有一个人说这牛只病了一年的,想必是原先的主人也很爱惜此牛,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把它卖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