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桐压了压额角,就拿了大氅起身,“看好书房。”
程峰赶紧应了一声。跟着林雨桐一起出门,还将书房的门给锁了起来。
到了后院,林家和殷家的人都在。
钱氏就伸手,比划了一下,这是问四爷去哪了?
林雨桐笑了一下,“安置灾民的事,要他去看看。怎么?娘有事?”
殷老二就道:“没事!你娘就是爱瞎操心。”说着,就看了林济仁一眼才道,“你看,我们这么多人在家,闲着也是闲着。这也总不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吧。要不,我们也出去干点别的?”
林雨桐就看向林济仁,“爹!你也是这个意思?”
林济仁就点头,“我跟你娘,又不老。你俩哥哥,更是年轻着呢。总不能这么给养着吧。”
说到底,人越是无事,就越是爱瞎寻思事。这确实也不是办法。
可这四爷在城里,是说一不二,但也保不齐,就又那得罪了的人,这猛不丁报复一下,可就真要了命了。
林雨桐脸上没露出为难的意思来,随口就道:“还真有点为难的事,得家里人帮把手。”她说着,就道:“咱们家能用的人少。我跟相公商量了,从灾民的孤儿里,选一些十一二岁的出来。这些孩子还得自家跟看着,才能跟咱们亲。我看,叫大哥教这些孩子算盘,二哥教他们识字。”说着,又看向殷大郎,然后对殷老二道:“工部那边,有几个匠作坊,要不叫大哥去匠作坊去跟着别人学学?”
林家跟殷家还是不一样的。尽管四爷不会多想,但是却改变不了世人的想法。将林家捧的高的,并非好事。林家会自大,众人会趋炎附势。
所以,她不得不让林家按照自己指定的路走。
就连殷老二都特意看了林雨桐一眼。这个安排,轻重分的很清楚。林家兄弟训练的是家奴,而自家的长子,却被安排到了工部。一个木匠,除了匠作坊还能去哪呢?
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出了门,林雨桐跟着又去了林家住的厢房。见林济仁一脸的沉思,林雨桐就暂时没有说话。
“您可怪我?”林雨桐看向林济仁,然后又看向金氏和两个哥哥。
金氏叹了一声,“我们原来是想着出去开一家药铺的,并不是跟姑爷要官做。你不接这个茬,我们就估计你是有难处。”
林二哥就道:“总归是觉得在殷家住着,叫你为难。”
“可是家里人谁说什么了?”林雨桐面色一变的道。
金氏摇摇头,“你那嫂子说了几次,想叫人打听她娘家的事,叫你婆婆给瞪回去了。这家里有我闺女一半,她犯酸,我也不往心里去……”
林雨桐的脸一下子就落下来了,蹭一下起身,站在门口叫陈宏,“你过来,去跟大太太说一声,要是她惦记娘家,我这就打人送她回乡。”
惯得她!
金氏一把拉住林雨桐,“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个脾气?以前那乖巧温柔劲哪去了?”
“逃难的路上被狗吃了。”林雨桐心里紧了一下,马上就道。
金氏就心疼的摸了摸林雨桐的手。
林济仁又看林雨桐,“你说老实话,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林雨桐看向林济仁,又看了看一脸寻求答案的两个哥哥,低声道:“日月换新天。”
林济仁蹭了站了起来,手指着林雨桐,“你……你……你说什么?”
林雨桐看着林济仁,“爹!我没哄你。所以,我这么安排的意思,您该懂。您不读那些史书,但那戏上可都说了……”
林济仁摆摆手,“不用说了,爹懂!”
金氏攥着林雨桐的手却更紧了,“我的丫头啊,你这命……咋这么苦啊?”
林雨桐满心歉意的正要跟两个哥哥说话,就听到金氏说了这么一句,她顿时就囧的不行,这话从何说起?
“那戏上,皇帝老爷一个娘娘又一个娘娘的,别看这光鲜,可这苦乐只有自己知道……”金氏抹了一把眼泪,满心悲苦不是作假的。
林雨桐就哈哈的笑:“娘啊!八字连撇都没有呢,您这操什么心啊?”
金氏还要说话,就听见外面有脚步声响起,紧跟着是程峰的声音,“夫人,胡统领来了。说是知道爷不在,见夫人也是一样。”
林雨桐脸上的笑意就一收,马上起身,只对着林家两个哥哥福了福身,“对不住哥哥了。”
两人将林雨桐扶起来,“什么傻话呢?去忙吧。”
看着林雨桐快步离开,金氏的眼泪就下来了,“当家的,这怎么……”
“哭啥?”林济仁哼了一声,“没听见吗?闺女比你机灵,外面的人都知道她也是能当家的。有这个,就什么也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