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浔一伸手,徐茗儿便乖乖闭了嘴。没办法,家教太好的女孩子,就是这样了,在外人面前,要“男人”说了算。茗儿眼里,眼前这些人,除了外人和下人,就只夏浔……是“男人!”
夏浔阻止茗儿说出他们两个身份,是怕把那两个青衣小帽的家丁吓坏了,强抢民女这种游戏,太早显示自己的强势那就没趣了,赶往燕子矶时间还来得及,他挺喜欢这个游戏的,先让那土豪恶绅的家奴狐假虎威一番,然后亮出自己的身份,再从轿中救出一个哭得梨花带雨的清秀小佳人……
不得不说,有时候夏浔是挺恶趣味的。
夏浔笑吟吟地道:“我们还真不知道你们是谁府上的人,很了不起么?”
亏得这是巷口,四下不至围了太多的人,可是这么待下去,一会儿还是难免要有许多人围观,今日皇后娘娘还朝,大街遍布兵丁,小巷里巡检捕快多如饿犬,等他们也闻讯赶来,把事儿张扬开,于自家主人面上也不好看,两个家奴互视一眼,便踏前两步,傲然道:“我家老爷是东川侯、驸马都尉胡大老爷!晓得了吗?不要自找没趣,闪开了!”
两个人亮出自家主人名号,便挥一挥手,让轿夫立即赶路,可惜,夏浔那四个侍卫骑在马上堵在轿前好象铁铸的一般纹丝不动,轿子动了一步又停下了。
两个家奴又惊又怒,转向夏浔喝道:“你待怎样,识相的快快让开!”
“东昌侯?”夏浔询问地转向茗儿。
茗儿一双秀眉微微锁起,对夏浔解释道:“是安康公主驸马胡观,袭了其父胡海爵位。”
“那么……”
茗儿柳眉一挑:“你怕他么?”
夏浔道:“我当然不怕,不过……”
茗儿嫣然一笑道:“那就成了!”
她双腿一磕马腹,向前两步,娇斥道:“东昌侯了不起么,你们知不知道站在你们眼前的人是谁?”
那家奴冷笑道:“左右不过是哪个承荫袭位的都督罢了,我们老爷不只是侯爷,还是驸马!”
茗儿慢条斯理地道:“你们面前这位,是奉天靖难推诚宣力武臣特进荣禄大夫、右柱国、子孙世袭一等公爵辅国公杨旭杨大人,管不管得了你们胡驸马的事?”
夏浔满脸苦笑,心中暗道:“小郡主,你不用这么给我得罪人吧,你报你自己身份不就好了……”
“辅国公?”
那两个家奴脸色一变,看了看夏浔,勉强施礼道:“小人见过辅国公爷,公爷何故拦住我家轿子,这轿子里抬的是我家老爷的女眷,不宜见外客。”
夏浔能答什么,他是被硬拖来的,他看着茗儿,茗儿面寒如水,冷笑道:“你家老爷的女眷?本姑娘亲眼看见,你们从那民宅强行拖出一位姑娘,五花大绑,拖进轿去,她那父母跟在后面哭哭啼啼,说你们强抢民女!若是你家女眷,今日说不得要请出来一见了,本姑娘也是女人,她怕见甚么外客?只要她说一声确是你胡家的女眷,我们掉头就走,绝不阻拦!”
说到这儿,她又瞟了夏浔一眼,说道:“辅国公还会向你家老爷亲自赔礼谢罪!”
夏浔端坐马上,无语问苍天。
他忽然觉得,强抢民女的游戏其实一点也不好玩,真的不好玩。
那两个家奴脸色变了变,看看夏浔,勉强笑道:“公爷,这是我胡府家事,国公爷似乎不宜插手吧?”
夏浔端坐马上,如泥胎木塑一般,一脸无辜。
茗儿道:“国公!”
“啊?”
茗儿乖乖巧巧地向他请示:“人家不肯请那女子出来相见呢,国公以为,该怎么办?”
夏浔摸着颌下并不存在的胡须,沉吟道:“啊……这个嘛……我以为……嗯……”
茗儿一声娇叱:“国公有令,请那轿中女子出来一见!”
夏浔立即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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