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几口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听得有些稀哩糊涂的,似懂非懂,不过话的中心意思他们算是听明白了,林宇不图什么回报,只要他们做个好人就可以了。
“成,大兄弟,我们听你的,做一辈子好人!”王宝柱用力地点着头,眼里泛起了坚毅的光芒道——他倒是真的把林宇的话听进去了。
“唔,从现在开始,一切恢复正常吧,别再这么谢来谢去的了。柱子哥还有小雪,你们两个我再分别开两个方子,到时候你们自己去照方抓中药,吃药调理一段时间,大概就能好得利落了。”林宇说着话,已经让学生找来了纸笔,开起了方子来。
“还有,如果你们真的感谢我,我希望,你们能为这件事情保密,无论谁问,都要一口咬定,就说你们的病是自己好起来的,跟我没关系。否则,如果你们把这件事情透露出去,恐怕我从此以后再无宁日。你们,记住了吗?”林宇写完了方子上的最后一个字,抬起头来望着对面的一家几口人,脸色沉肃下来问道。同时,也扫视着自己的学生。
他平时不沉脸色还罢,温文尔雅很是性情温和的样子,但是这一沉脸色却像是黑脸包公审案似的,屋子里的空气仿佛都骤然间下降了几度,也让屋子里所有人都是心头一凛,无论大人小孩子,全都如学生一般点头应道,“记住了。”
“你们记住就好,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现在,开饭!”林宇将方子交给了吴惠,大手一挥,已经率先上了桌子。
吴惠将方子珍之又重地揣进了怀里,才抹了把喜悦的眼泪,赶紧出去端饭端菜去了。
农村不像城里,其实也没什么好饭好菜的,尤其是临时凑的,又能有什么好东西?不过,虽然没有城里的菜式种类繁多,但是胜在全都是自家园子里摘出来的茄子、豆角、辣椒、黄瓜、柿子什么的新鲜的时令蔬菜,不但新鲜,并且上的都是农家肥,可不是化肥,称得上是真真正正的绿色无公害食品。
农村猪肉、小鸡、大鹅什么的也都是喂大苞米的那种粮食家畜禽,本身肉质就好,再加上是大锅纯木头火炖出来的,那肉炖出来一出锅,那叫一个满鼻香。
一群学生哪里吃过这种纯农村饭菜?只是吃上一口,一群人顿时就香得几乎要把舌头咬掉,登时就跟红眼鸡儿似的全都疯了,一时间筷落如雨下,添饭如潮涌,无论男女,都是吃得一个头不抬眼不睁,连说话的人都没有,只能听见筷子响、勺子响、饭碗响,再加上一片咀嚼声,就跟一群饿了十年的耗子进了粮仓似的,风卷残云,吃得那叫一个残忍,到最后男生们吃得性起,甚至都把体恤脱了,光着膀子一通神吃。
女生们也吃得一个个小脸儿通红的,连平时最愿意讲话的沈雪和张云芳现在都没功夫说话了,就是吃,吃,吃。
黄大娘一家几口人看着这群孩子吃饭的状态,都快看傻掉了,好家伙,这是哪里来的啊?如果要是不知道底细的话,他们还真以为这群孩子是非洲难民跑过来的,这吃相也太可怕了。
“我的妈呀,不行了,我今天好像最少要胖两斤。”吃得几乎都快站不来的沈雪最后终于放下了筷子,用手撑着腰,夸张地叫道。
“我也是,我也是。”张云芳一个劲地喘气——吃多了,胃太胀,有些压气,她不得不用力地喘。
“唉,如果再这么胖下去,我还怎么考华影啊?”沈雪故意哀愁地道,随后狠狠地一咬牙,重新操起了筷子做英勇就义刘胡兰状,“不管了,反正今天就都已经胖了,大不了明天不吃饭了……刘爽你别动那块肉,我先看到的,你已经抢了我两块肉了,再抢小心我跟你急……”
“这群小崽子。”林宇边在王宝柱的陪酒下不紧不慢地兹着小酒——就是农村自酿的那种土酒,爽口的烧刀子,一喝进去一道火线从嘴里到胃里,又辣又热却又透着一种酣畅淋漓的爽,边看着自己的学生,笑着摇头,无论怎么样,都是一群孩子啊,他的眼神就宠溺温柔了起来——这种心情,就像做父母一样,不切身感受,很难真正地理解道。或许这群学生在外人眼里看起来是坏学生,但在他的眼里,再调皮捣蛋也是他的孩子,纵然他比这群“孩子”大不了几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