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一起睡……
上次是温白羽出的邀请,这次轮到万俟景侯了。
温白羽顿时想到了不和谐的事情,老脸红,结果就听见对床的雨渭阳轻轻笑了一声。
绝对是嘲笑!
万俟景侯听他半天没说话,又重复说:“下来。”
温白羽“哦”了一声,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就抱着被子,老老实实的下了床,挤在万俟景侯的床上。
软卧的床特别窄,一个大男人睡都嫌挤,更别说两个男人一起睡了,必须胳膊贴着胳膊,如果一翻身,绝对脸贴着脸,不然就挤下去了。
挤一挤倒是不冷了。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万俟景侯睡在里面,面朝着墙,背对着温白羽,温白羽盯着他的后背看了好久,渐渐的眼皮沉重,就在他要睡着的时候,突听门“吱呀”一响,被推开了。
温白羽浑身一僵,还以为进小偷了!
温白羽立刻睁大眼睛,全身戒备,就等着跳起来大叫一声,吓跑小偷。
结果并不是什么小偷,而是对床的女朋友……
女人进来之后就爬上了对床,腻歪的窝在年轻人怀里,说:“真是的,怎么那么晦气,都不给咱们换位置,人家就是想跟你一起嘛!”
年轻人赶紧安抚自己女朋友,说:“好了好了,你赶紧回去睡一觉,明天一睁眼,就到了。”
女人撒娇说:“不嘛,人家不要,你不在旁边,人家睡不着!人家就要和你挤!你是不是变心了变心了!不喜欢我了!”
年轻人说:“怎么可能,我最喜欢你了,乖啊别闹。”
男人和女人进行着毫无营养的对话,两个人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屋子里静悄悄的,根本就是听得一清二楚!
温白羽的困意都被他们聊没了,这俩人竟然也不尴尬。
男人和女人一直在聊天,大约说了半个小时无营养的话题,女人突然“啊呀”的叫了一声,叫的温白羽后背一凛,鸡皮疙瘩掉一地。
女人娇滴滴的说:“你讨厌,手往哪里摸呀!”
男人笑着说:“反正你也不困。”
女人说:“讨厌,讨厌啦,被人听见怎么办,丢死人了。”
男人说:“你小点声啊,他们都睡死了,放心吧,现在都半夜了。”
温白羽心里欲哭无泪,你们也知道是半夜了啊,火车上公共场合,别搞这种和谐动作啊!
“啊呀!好讨厌!”
温白羽又被叫的后背一凛,感觉冷汗都出来了,然后就听见后背俩人出滋滋的亲吻声,亲的那叫一个带劲儿,说好了不出声呢!
然后软卧的床出“吱呀吱呀”的声音,温白羽冷汗哗哗的流,心里为上铺的雨渭阳点蜡,这么摇晃,摇不醒就怪了!
温白羽死死闭着眼睛,想要屏蔽隔壁不和谐的声音,就在这个时候,床铺“吱呀”一响,万俟景侯竟然转过了身。
而且对方睁着眼睛,一双漆黑的眼睛里根本没有朦胧的睡意,说明刚才他根本没睡着,也是观摩了全过程的!
两个人距离很近,几乎鼻子都要撞到了鼻子,万俟景侯一直盯着温白羽看,温白羽喉咙不自觉的上下滑动了起来,觉得万俟景侯的眼神有点怪异……
或许是因为万俟景侯顶着自己的脸的缘故!温白羽这样想……
温白羽向后搓了搓,结果已经躺在了床铺的边沿,稍微往后一点,张嘴哑声一喊,差点掉下去,还是万俟景侯手疾眼快,突然伸手,却不是拉住他,而是搂住他的腰……
这么总裁范儿的动作……
两个人的距离因为搂腰的动作,反而缩短了,温白羽能感觉到万俟景侯的呼吸和脉搏的跳动,对方的手,还紧紧箍着他的腰,不让温白羽后退。
温白羽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就听身后“啊——”的一声高亢的呻/吟……
温白羽吓得把话都吞进了肚子里,万俟景侯则是无声的笑笑,温白羽觉得一定是错觉,因为他从万俟景侯的眸子里,看出了宠溺的笑容……
万俟景侯突然往前探了一下,温白羽感觉一片阴影压下来,然后嘴唇上满是温热,嘴唇被万俟景侯含住,还伸出舌头来,□□着他的下唇。
温白羽顿时倒吸一口凉气,睁大了眼睛。
在他还在怔愣的时候,万俟景侯低下头,在温白羽耳边轻声说:“闭眼。”
温白羽下意识的闭眼,紧跟着嘴唇上又是温热的感觉,两个人的唇瓣紧紧贴合在一起,互相的磨蹭着,然后万俟景侯的舌头探了进来。
双方都紧紧搂住对方,温白羽大脑缺氧,什么都思考不了,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就在温白羽快要没气儿的时候,万俟景侯终于松开了他。
温白羽晕晕乎乎的,就听见耳边一声轻笑,睁开眼一看,万俟景侯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正看着他,对方还是自己的那张脸,这种吻法实在太诡异了……
然后就听万俟景侯说……
“吻你,不喜欢?”
吻你……
不喜欢……?
温白羽顿时有点疯狂,这他妈不是小鬼弄的那场噩梦中,万俟景侯的台词吗!!
万俟景侯怎么会知道的!!
原因也许只有一个,那就是万俟景侯也知道温白羽做了什么“噩梦”……
温白羽顿时想抱头做下蹲,从窗户跳出去跟着火车跑!太他妈丢人了有没有!
温白羽渡过了最浑浑噩噩的一晚上,第二天早上,雨渭阳终于醒了,一脸神清气爽的看着顶着熊猫眼的温白羽,说:“呦,昨晚没睡好吗?难道认床?”
温白羽:“……”
温白羽心说,你下铺那么大动静,你竟然睡得这么踏实,不知道是什么托生的!
快到中午的时候,三人下了火车,雨渭阳早就租好了车,还是越野型的,看来早有准备。
雨渭阳开车,万俟景侯坐在副驾驶,温白羽带着行李包坐在后座上,一路上有点魂不守舍的状态。
雨渭阳从后视镜看他,笑着说:“嘿,你怎么了,脸一直那么红,不是烧了吧?”
万俟景侯也回头看了他一眼,温白羽顿时脸色更红,支支吾吾的说:“没……没有。”
车开了半个小时,温白羽就开始有点晕车了,摇的有点想吐,就靠在后面听他们说话。
万俟景侯说:“你怎么现那些瓷片的。”
雨渭阳说:“看在你们是金主的份上,就跟你们说吧……前些日子有朋友听说陕西又现了一个土坑,最近陕西雨多,山里生了塌方,山民进山的时候现地上被雨水冲刷出了许多瓷片,我本身就喜欢这些东西,就出钱买了下来,这些山民就带我进山去看,土坑旁边有很深的洞,而且一个大洞套着好几个小洞,旁边还有不少窟窿,一看就是盗洞。我虽然是有备而来,但也带不回去那么多瓷片,本来打算改日再去的。”
万俟景侯看了他一眼,说:“你没下洞去看?”
雨渭阳点了根烟,叼在嘴上,笑着说:“我只是卖古董的,并不是倒斗的,你看我像有着大的胆儿吗?我当时一个人,而且也没有工具,怎么下去……”
他深吸了一口气,笑眯眯的说:“不过,我还真挺想下去看的,总听人说墓里多稀奇,从来没见过,挺好奇的。”
温白羽一边忍着想吐的感觉,一边心想,墓里有什么好看的,又可怕,又阴森,而且到处都是粽子和机关。
一直到天色昏暗下来,他们终于进了山,因为刚下过雨的缘故,山路特别不好走,怕车子打滑,车子开得很慢很慢。
天完全黑透了,又开始下雨,温白羽他们都想要找个地方搭帐篷了,结果竟然看到了火光,荒山老林里竟然有户人家!
温白羽指着光亮,说:“快快,咱们快过去,太好了,有人家,不用露宿了!”
雨渭阳把车子开过去,打了伞下车去敲门,过了一会儿就回来了,笑着说:“咱们运气真好,是山民,可以借宿。”
温白羽立刻兴奋的跳下车,也不打伞,就冲了进去。
山民是个老大爷,就他一个人住,笑着说:“我两个儿子去城里置办日用品了,两日才回来,正好有空房间,你们不嫌弃的话就住下来。”
只有两个房间,雨渭阳住了一间,温白羽斟酌了一下,和雨渭阳同住一间,还是和万俟景侯同住一间,最后还是选择了和万俟景侯同住一间,毕竟荒山野岭的,如果遇到危险,还是万俟景侯比较靠谱!
温白羽提着旅行包和万俟景侯进了屋子,屋门都关不掩饰,窗户和门被风吹得呜呜直响。
温白羽把行李包扔在地上,里面顿时出“呜呜”的声音,然后喊着:“放我出去!我要被颠散了!”
温白羽拉开行李包,冒着鬼火的小鬼立刻爬出来,说:“终于放我出来了!你也太狠心了,差点闷死我!”
温白羽翻了个白眼,说:“你已经死的透透的了,不可能再闷死。”
小鬼“哼”的一声,撇开头不理他。
温白羽抓住小鬼,把他拉过来,压低声音说:“你告诉我,说老实话,你是不是把那天的梦告诉他了!”
小鬼很不屑的说:“我才不像你们大人那么无聊,我答应过的事情,从不食言!我可没说。”
温白羽说:“没说他怎么知道了!”
小鬼耸耸肩,说:“我怎么知道。”
万俟景侯把行李放下,环顾了一下屋子,然后伸手摸了一下桌面,又抬头去看房顶,房顶正在滴滴答答的漏水,雨越下越大,地上已经积了一堆的雨水。
温白羽说:“你在看什么?快睡觉吧,明天一大早还要进山。”
万俟景侯则是幽幽的说:“这里有蹊跷。”
“有蹊跷?”
温白羽一阵冷,正好这个时候一阵大风,吹得窗户和屋门“砰砰砰”的巨响。
温白羽结巴的说:“你……你别吓唬我啊!”
万俟景侯说:“桌面和椅子都是土,没有一年半载积攒不了这么多土,房顶漏雨,地板已经泡烂了,刚才的山民却说他儿子刚去城里,两日就回来,这样的房间,你会住吗?”
温白羽听了更是后背凉,说:“那……那是怎么回事!难道见鬼了?!”
万俟景侯摇摇头,说:“静观其变。”
温白羽又把小鬼塞进了旅行包里,虽然要静观其变,但是温白羽吓得根本睡不着觉,连做样子都做不出来。
他和万俟景侯躺在土炕上,窗户漏风吹的是阴风,冷的温白羽打哆嗦,温白羽刚开始是“矜持”的,后来禁不住脑补,还有“砰砰”的门窗晃动声,就像闹鬼一样,最后很不矜持的窝在万俟景侯怀里直打哆嗦。
万俟景侯看起来心情很愉快,侧躺在土炕上,伸手握住温白羽的手,把人整个抱住。
温白羽丝毫没感觉到这姿势有什么不妥,一边哆嗦一边小声说:“怎么还不来,伸头一刀缩头一刀,倒是来痛快的啊!”
万俟景侯被他豪迈的说法逗笑了,似乎心情更是好,头凑过来,在温白羽耳边“嘘——”了一声,说:“来了。”
卧槽……
是鬼来了!没准是山鬼!万俟景侯却用如此之苏的嗓音说出来,温白羽已经无力吐槽了。
温白羽吓得闭紧眼睛,就听“吱——”一声,门被推开了,然后是地板“咯吱、咯吱、咯”的声音,随即是“咯咯、咯咯、咯咯”的怪声。
温白羽虽然闭着眼睛,却感觉到那东西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咯咯”的怪声越来越清晰。
过了很久,温白羽吓得双手冰凉,声音突然没了,一片死寂,但是温白羽却感觉到那东西并没有走,温白羽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突然就睁开了双眼。
他一睁眼,只见一个面色青,两眼圆睁,满脸褶皱的人,正是那个村民,趴在床上,就在万俟景侯的后背,举着双手,就要抓住万俟景侯。
温白羽大喊一声“小心!”
万俟景侯霎时双眼一张,眼里满是戾气,手间银光一闪,“唰”的一声,龙鳞匕已经出窍。
山民被匕划伤,嘴里出“咯咯”一声粗吼,“嘭”的一声从土炕上滚下来,跌在地上。
山民抬起头来,似乎这个时候才看清楚温白羽,然后情况立时诡异起来,山民竟然连滚带爬的从地上爬起来,“嘭”的双膝一弯,结结实实跪在地上,连连对着温白羽磕头,说:“大粽子,饶命也!”
温白羽:“……”这是什么腔调?!
温白羽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自己刚才太嘶声力竭了,弄得面相扭曲吗,不然哪里像粽子。
温白羽想了想,自己现在顶着的是万俟景侯的脸,那就更不像粽子了,你见过长得这么完美的粽子吗?!
温白羽说:“你认识我?”
山民跪在地上,仍然不起来,只是万分小心的说:“没见过,但是听坑友说起过,所以略知一二,方才天太黑,没看清楚是大粽子,不然借我一百二十个黑驴蹄子,小人也不敢对大粽子不恭敬……”
坑友是什么鬼,黑驴蹄子怎么又出现了,还有为什么这个山民总是反复说自己是大粽子,你才是粽子吧!
万俟景侯冷冷大看了他一眼,说:“你为什么在这里。”
山民哆嗦了一下,似乎觉得这个人面相虽然温和斯文,但是怎么说起话来,比大粽子还可怕?
山民仍然跪着,像受气包一样,老实的招供,说:“不瞒两位大人,小人只是这山里土坑中的一个粽子……”
温白羽心里卧槽了一声,果然是粽子!
粽子继续说:“前几个月,这一带来了许多人,似乎在找什么,把山里大大小小的墓穴都掘开了,棺椁陪葬,只要能打开的全打开,能砸开的全砸开。小人的尸骨被抛在山里,纯粹是为了生计,才装作山民的。这深山老林的,根本没人过来,所以小人还没做过坏事,饶、饶命啊!”
万俟景侯说:“掘墓的那些人,走了吗?”
粽子摇头说:“没走没走,就在山里,还扎了帐篷,似乎要常住,隔三差五还能听见炸药声。”
万俟景侯问完了话,就让粽子走了,粽子千恩万谢的。
第二天早上,雨渭阳仍然是神清气爽的,还对他们说:“睡得真好,有户人家就是不错,不过昨天晚上咱们就要在外面淋雨了。”
温白羽:“……”
雨渭阳还左右看了看,说:“那个山民呢,怎么人不见了?”
温白羽心想着,无知就是好啊……
外面雨已经不下了,三人上了车,雨渭阳继续把车子往里开,直到车子走不动了,三人才下了车,温白羽提着旅行包跟在他们后面。
雨渭阳带路,很快就到了瓷片的出土处,不过让人惊奇的是,土坑变得更大了,而且雨渭阳所说的盗洞,也变得更大了。
盗洞套着盗洞,显然是被人挖掘的,旁边有很多勘探的小窟窿,盗洞非常深,里面漆黑一片。
万俟景侯从包里拿出手电,交给温白羽,说:“拿着照明,咱们下去。”
雨渭阳说:“等等,你们真要下去?”
温白羽说:“当然要下去,不然走这么远干什么。”
雨渭阳想了想,说:“那我也下去。”
万俟景侯走在最前面,第一个进了盗洞,温白羽跟在后面,雨渭阳走在最后,虽然有照明,但是洞里还是昏暗一片。
他们走了几分钟,土洞接上了石墙,雨渭阳睁大了眼睛,震惊的说:“这就是金刚墙?我还是第一次见。”
墙面已经被人敲掉了好几块砖,可以供一个成人爬进去。
奇怪的是,墙洞上却拦着一条用黄符编成的“警戒线”,似乎不让人进去。
雨渭阳伸手挑了挑那“警戒线”,说:“这是干什么用的?”
温白羽也觉得奇怪,难道是防止粽子跑出来吗?
他也学着雨渭阳的动作,想要摸摸那些黄符,就听万俟景侯突然沉声说:“别动!”
然而温白羽已经碰到了那些黄符,只觉得手指尖像是被火燎了一样,“呲——”的一声,似乎什么烧焦了,指尖的皮肤一下被灼烧成黑色,疼的温白羽一个激灵,连痛呼都痛呼不出来了。
万俟景侯一把抓住温白羽的手,眼里全是暴戾,一把将黄符扯掉,扔在地上,说:“让你别动。”
温白羽疼的冷汗直流,他哪知道雨渭阳动了没事,万俟景侯动了也没事,自己动了就成这样了。
万俟景侯又说:“怎么样,很疼?”
温白羽勉强摇了摇头,说:“没、没事,好多了。”
温白羽说完,突然想到,中元节那天,他们在墓道里,有一帮人往他们身上扔黄符,温白羽当时看见万俟景侯的手背蹭到了黄符,也瞬间烧成了黑色,只不过当时太乱,谁也没有注意。
温白羽低头看着自己的指尖,自己顶着万俟景侯的身体,虽然有痛觉,但是指尖的黑色慢慢在退却,一点点的自我愈合着,他越来越觉得奇怪,难道问题不在自己,而是万俟景侯的身体不能触碰黄符?
温白羽心里却突突的猛跳,可是为什么,万俟景侯的身体不能触碰黄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