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大!”不是刘公公喝的,而是赵普喝的。
宋九看了赵普一眼,拍了拍街道边上的一株杨柳,东京城绿化做得很好,主干道边多遍载桃树槐柳,宋九说的不是绿化:“陛下,如果在一个大水缸里放上泥土,再将柳树移载进去,适度施肥浇水,它以后不及在大地上长得粗壮,可还会长大。然而缸里的泥土并没有减少多少。为什么水加上少许泥土营养就能让一个树苗长成参天大树?中间发生了什么变化?这门学问就是物格。有人研究它,用于娱乐,就会产生幻术等等娱乐项目,幻术也不能说不好,百姓同样也要快乐。但有胆大之辈钻研并且用它来蛊惑帝王,使帝王安于享乐,因此自古以来,正人君子痛恨之,并称为奇技yin巧。可臣不明白,琴棋书画能修身养xing,诗词歌赋能起倡化之功,它们不是旁门邪道吧。若是有帝王对它们耽迷,人的jing力是有限的,那怕再聪明的人,捡了芝麻就会丢了葫芦,帝王还有多少jing力分心于国政?如那一位……”
朝南边努了努嘴。
人家那位才是有学问的人,那个词作得才叫好。但身为皇帝,让人无语了。
“故臣想,道有大小之分,但很难用正邪区分,用之正则正,用之邪则邪。例如物格,不用它来蛊惑君王,甚至都不用它来娱乐,还能称它为奇技yin巧?”
赵匡胤不答,也不能答。
“如看东西,yu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站得高看得远,为什么站得越高看得越远?”
“站得高视线好啊。”潘惟德在不远处大声说道。
赵匡胤走出茶楼,侍卫要清道,清道不是指将老百姓全部轰走,街上只留下冷冷清清的一行人,而是清开一条安全道路,保持通行顺畅,同时保持一定距离,以免歹徒伤害皇帝,不但皇帝,若是官员因公务公差,也会派衙役清道。这些人离赵匡胤都有些距离,也不算太远,而且闻听皇上在此,许多百姓从家中走出来观看。这群二世祖们也从潘家走出,包括潘怜儿。
这一过很长时间了,潘怜儿早就洗去泪痕,重新描上眉影,抹了一层淡粉,看到宋九“se迷迷”地看着她,扬起小拳头示威。
赵匡义心想有点不好啊,要么那天让自己妻子符氏与潘美夫人田氏聊一聊,不然到时候潘家这个小娘子让这小子真勾搭上,并且来个轻解两重心字罗衣,生米做成熟饭,那会捅破天的。
宋九自觉,从潘怜儿脸上一扫而过,爱美人也要分场合的,又对赵匡胤说道:“潘郎君说得不对,它还是有原因的。”
“就在这纸里面?”
“恩,就在第一张纸上。”
“打开它。”
“陛下,它早就画好,臣本想授物格课时用它来教导学子,可过于惊世骇俗,臣不敢让它出现。”
“陛下让你打开就打开,磨蹭什么?”赵普十分不悦地说,这小子分明是在吊皇上胃口!
“臣遵旨。”宋九打开第一张白纸。
“这是什么?”赵匡义不满地问,不但他不满,这时白纸很大的一张,铺在路面上,后面的百姓也看到了,同样不满。
白纸虽大,上面的图画十分简单,一个圆,十分圆,用大型圆规画的,圆上还有两点,一个离圆近,一个离圆远,同时从点画两条直线,直达圆的边缘,一圆二点四线!
“二大王,你看,若是从这点到圆画直线,可以画无数,但与圆的边缘正好相接只有这两条,在这两条直线内任画一条直线都能与圆相交,但出了这两条直线再画线,那就画到圆外面。点离圆越近,范围越小,点离圆越远,范围越大。”
在这时代,脑子不够用,有点难理解,不过场中几人个个脑子都好唤的。赵匡义道:“那又有什么?”
“二大王,如果这个点就是人的眼睛,离圆近的点是人站在地面上的眼睛,离圆远的点是人站在高楼上的眼睛,那会是如何?”
“那会是如何……是什么!”赵匡义忽然跳了起来,然后用手指指着宋九,哆嗦地说:“你,你是说,说天方地圆?”
还有许多百姓未想明白,不过一个天方地圆足够了,自古以来,百姓心中都是地圆天方,这一听全部炸了营。
“二大王,臣只是做一个比喻,什么未说。”
“那我问你……”赵匡义跑到茶楼里拿来一个茶杯,放在地上,道:“如果是圆的,为什么它不往其他方向滚动?”
“这个,这个……”宋九瞅着余下的两张图纸,答案就在那两张纸里面,但应不应当打开它。赵普说自己是奇技yin巧,才将这三张图纸带来,可三张图纸打开,自己不会遭到哥白尼下场,但也会引起很大争议。
“那里面有什么?”
“那两张最好不要打开。”
宋九说管用吗?赵匡义将宋九扒拉到一边,将第二张图纸打开放在路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