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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派系

宋九恶心地都要吐了,哪里说得出话。

王全斌又大喝一声:“给我一起滚到益州去。”

让一队侍卫押着两营禁兵到益州整编,接着又让侍卫飞马赶回益州调两营禁军驰援资州。很残暴很果断,一群大兵耷拉着脑袋,收拾行李,准备出发。王全斌说道:“宋九,去吃酒吧。”

还吃怪酒!

宋九说道:“不了,当时这些人开驻过来时,将此地一个酒肆拆掉,酒肆小两口要我阻拦,我怕激起变故,未同意,但答应临走时替他们盖一间酒肆。”

说着将两百川骑喊来,在河边重搭小酒肆。

王全斌未置与否,他也不喜欢这样婆婆妈妈的,走回河对岸吃酒。

吕馀庆不知什么时候走来,说道:“宋九,你在科考时那篇策子真轰动啊。”

“啊。”

“其实只是赵相公献的一策,稍夺其权,制其钱谷,收其精兵,有何不对?”

宋九默然,他抄袭了明朝大儒方孝孺《深虑论》中的一段话,但随着了解得越多,才知道自己想法是错误的,现在所谓的文臣不如是文吏,有的还是赵匡胤的霸府功臣,例如吕馀庆,但到了地方上来,仍然武将掣肘。

这才是真正的稍夺其权,说句实话,其权夺得还少了些。然而后来会一点一滴地矫正,然后后来……

面对这些现实,宋九却无言反驳。

“不过本官来的时候,看到你大敌当前。吃鱼吃酒,倒也有些谢安威风啊。”

“吕相公。苦中作乐,苦中作乐。你别折腾我。谢安,会吓坏我的。”

吕馀庆摇头,这小子胸中大志,也太糟蹋了他一身才情。于是说现实的,道:“你的奏折我看过了。”

“嗯,如何?”

“还行,就是言语过于粗俗,比那些武夫写的奏折还不如。”

“吕相公,那天晚上情况紧急。我还有什么心事修文琢句。”

“也无妨,能将事情说清楚就行,但有两句说得好。昔日膏腴之地,天府之国,今天民不聊生之所。平难治更难,巴蜀叛盗平迟早也,然积怨已深,仇深似海,稍有风吹草动。必将群起而揭竿也。臣有二策,一策将巴蜀数万百姓尽屠之,使之成为焦土涂炭,从此天隔一方不闻不问。二策请陛下勿要立行矫正也。”吕馀庆走来走去。又说道:“言语激烈,发人深省啊。”

又说道:“其二是显德五年,周世宗攻打楚州。遇唐将张彦卿顽强反抗,死伤惨重。世宗怒,尽屠城中居民。六军大掠,城内军民死者万余人,庐舍焚之殆尽。唯有陛下,唯有陛下,见一削首妇人卧于道边,怀中有一婴儿,婴儿无知,尚在吸吮母亲乳汁。陛下怜之,立停杀戳,寻哺乳妇人收养此婴,将妇孺安置于此巷。此巷百姓由是得保性命,当地百姓将此巷取名为因子巷,纪念陛下功德。淮南白衣军亡魂犹在,楚州残垣尚存,陛下已忘乎?唯有陛下,唯有陛下啊。”

柴荣在楚州干的那件事也不地道,赵匡胤开始也杀,无奈,这是皇命。后来看到一个妇人脑袋被削掉了,正在哺乳,婴儿不知道母亲死了,还在拼命地吃奶,哪里吃得起来,于是哇哇地哭。赵匡胤看不下去了,让手下停下杀戳。

但惨剧又再次上演。

想到这里,吕馀庆哭了。

“这个,这个,吕相公,哭不能解决问题,我们还是一道想想办法吧。”宋九让他哭傻眼。

吕馀庆用手帕擦了擦泪水,说道:“所以我急啊。当时来到益州后,看到兵士胡作非为,我立斩一大校立威。可是巴蜀那么大,我一人如何得治。正好曹彬将军一路所犯甚少……”

也就是曹彬与刘光义一路过来,也抢了,这不能怪曹彬,是赵匡胤下诏书让他们公开抢的,不抢对士兵交待不过去。

这乱的……

“我见巴蜀已平,授意曹彬刘光义向王将军进劝,让他们速速返回京城。毕竟我朝一半军力调赴巴蜀,北方还有强敌存在,北汉虽小,不可小视,况且后面还有一个强大的契丹。”

宋九点点头。

凡事最少得说一个理儿,这就是理儿。若是王全斌当时调动大军回去,那什么事也不会发生。也许有小规模的暴动,可危害不会大,甚至能平安地将十几万巴蜀将士迁到京城。

“王将军崔将军他们不同意,与曹彬发生了争执冲突,反而造成两军不和。”

宋九默然,原来是这个内幕。不过想想也是,这些人一路大捞特捞,好不容易来到益州,那能轻易离开?还没有捞够呢,况且是奉皇命捞的。开始怪赵匡胤,后来也不能怪赵匡胤了,赵匡胤立即派吕馀庆过来,但他终是在京城的,不可能全部了解几千里外巴蜀的情况,就是送一个情报,一来一去最快也要一个月时间。后来也许反应过来,然而全师雄十几万大军叛变,再也不敢将王全斌部调回去。

“然后吕翰叛变……”

吕馀庆不敢再说了,钟会是失败的例子,但巴蜀有许多成功的例子,例如谯纵的西蜀,孟知祥的后蜀,吕翰叛乱那是异想天开,夜郎自大,若是王全斌与手下精兵猛将叛乱,说不定就有两成机会会成功。就是宋朝平灭下去,宋朝也会元气大伤,不要忘记了,还有南唐、北汉以及契丹,说不定看到宋朝衰落,吴越也不会臣服。那将带动一系列恶劣连锁反应。

“吕相公,虽事态严重,你让我来巴蜀做什么?”宋九憋闷道。

“你一来巴蜀,便阻止了这件惨案发生,几百条人命得以保全。仅此。这一趟也值了。”

“吕相公,就是这件惨案阻止。我相信几乎每一天在巴蜀都会有类似的惨案发生。又有何用?”

“凡事得有证据,流民与盗匪犯下的惨案与我朝无关。但这件惨案却是我朝禁兵所为,若是有类似的事例数起,就会逼迫陛下改变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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