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承宗有苦难言,辨都不能辨。或者他有能力强行要求赵匡义将三人犯带回,可就是翻供了,别人会相信吗?天知道你在路上做了什么手脚。
甚至赵匡胤在宫中闻之叹息一声。
弟弟胆子越来越小,放在以前,巴不得有这个好机会,然而现在主动替赵承宗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因此将吕馀庆与卢多逊召入宫中。这两人皆是他所看重的大臣。
让他们坐下,赵匡胤问道:“朕问你们,天下间何臣为后起之秀,为难得的良臣?”
“辛仲甫,朱昂。”吕馀庆道。
“他们能算是良臣,还有呢?”
“王明,周渭,贾黄中,李穆。”
“李穆?”
“陛下,此人乃是一等良臣,以前为洋州通判,剖决滞讼,无留一狱囚,移至陕州通判,也有良政,因为有司调郡租输河南,李穆以为陕州镇军缺少军粮,没有应命,由此罢官。因清廉,罢官后家贫,带着母亲搬到博州从事弟弟李肃处居住,虽贫困,兄弟相与讲学,淡泊从容,被传为佳话。”
“李穆,”赵匡胤在屏风上写下这两个大字。
又看着卢多逊问:“卢卿,你也举几良臣。”
“曹彬。”
“他早就功成名就,不能算是后起之秀。”
“程羽,段思恭,杨克让。”
“皆良臣,再说。”
“边珝,许仲宣。还有两人……”
“马仁瑀。”
“此人也算是良臣,文武兼备。另外一人呢?”赵匡胤显然神情很高兴。不举不知道,一举居然有这么多拿得出来手的好臣子。再细想,确实个个皆不错。治国嘛,最关健的就是得用好人才,可何谓人才?
“陛下,其实还有一人,德操,才能皆是天下一流,只是……”
“说吧,就是说错了也不要紧。朕不能仅凭借你们说不好就不用,说好就大用,人是会变的,就是要用,也要继续磨勘观察。”
“是,陛下,有一人离开所任,能让所任地从贫困短时间变成富裕之所,能从乱地变成安地。能让境内百万百姓闻听离去放声痛哭,如丧考妣,失魂落魄,所过之处。能让百姓自发设几百所生祠,数年后还能久久怀念,可谓良臣?陛下。臣失言了。”
“卢卿忠矣,”赵匡胤看了看吕馀庆。略有些失望,当真他没有听说。听说了,可因为赵普之势,无人敢说,包括二弟,然而对比一下,当初宋九从巴蜀回来,自己愤怒,宋九却力保吕馀庆。吕馀庆未必是赵普的人,不过他确实与赵普走得太近了。又徐徐道:“此人乃是良臣,也是能臣,不过性子顽野,喜欢胡来,朕让他安静一段时间吧。他非是李穆,一旦贬官,家无所依,也许罢了官,对他来说,反而是一件开心事。”
“陛下此言极是,”卢多逊与赵匡胤两人觉得好笑,最后都大声笑了起来。吕馀庆叹息一声,赵普在这件事上做得过了,能蒙骗皇上一时,能蒙骗皇上一世?换自己是皇上,能不用这等人才?
赵匡胤说道:“你们下去吧,替朕草拟一道诏书,传那个李穆入京觐见。”
吕馀庆与卢多逊下去,他不是太清楚,赵匡胤让二弟保护宋九,还怕赵匡义阳奉阴违,保护不够,借论良臣之名,借卢多逊的嘴将宋九说出,实际是借吕馀庆之嘴将话传给赵普听,你儿子发财,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河洲一年税务是五十万缗以上,以后会越来越多,几十年后还是朝廷的财产,不要伤害河洲,还有不要将宋九弄没了,就象姚恕一样。朕还要准备用的。
赵匡胤对赵普越来越失去耐心,尽管赵普功劳很大。
宋九不知道这个宫中论才。
先是将潘家兄弟,高家兄弟,符家兄弟与石家兄弟请来。
得说正事了。
但没有想到来了一大群衙内。
玉苹忙手忙脚地替大家搬椅子。
高处恭问道:“九郎,为何这次扩股,全部向百姓募款?”
“这正是我要说的,河洲盈利,实际就是二字,工,巧,为何我如此看着工匠?看看工匠走了,河北琉璃技术渐渐提高。当初我劝你们入股,为何要劝你们,对商业不懂,平时说不定还会刁难我,何苦之?若是我当初选择各个商贾岂不是更好沟通,更能轻松地募款,他们也更听话。正是你们手中还有些权利。但事实呢,你们刁难有了,需要你们时候却消失了。我无奈之也,既然你们不能保护河洲,我只能将契股给工匠,让他们收心,只能给工仆,让他们成为河洲最忠实的护卫,而非是普通仆役。”
韩庆雄苦笑:“九郎,我们是迫不得己。”
“韩二郎,你是迫不得己,我明白。不但是工匠,我还恼怒的是玉苹,河洲我有没有得利?有,包括婚事庞大的开支,三个姐姐的三栋商铺,但那个开支一半由酒宴还于河洲,三栋房屋大部分也为河洲盈利所得,三分之二的钱帛回去了。实际我得到多少?不要说研发,不利于国家,河洲早就吞没了。不研发,更是连河洲都不会出现。但是我累不提,连带着玉苹也累,怀孕了还挺着大肚子查看账目。然而我南下这两年多时间……我不提了,你们怎么忍心看到一个为你们拼命赚钱的弱女子受各方欺负?”
“我们也才知道。”潘惟德说道。
“大舅哥,满足了,河洲每年分不少钱出去,我又指了一条路,听说许多衙内造船,准备出海。难道钱还不够用吗?我必须要保护工匠,岂止是酒与琉璃,接下来还有。我今年就会研发,它们利润同样可观。因此。我不会考虑各位有什么想法。”
“九郎,你如今连官职都弄没了。还是以和为贵吧,斗到后来,别要成了第二个姚恕。”军头黄璋的二儿子威胁道。
两个衙内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