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王化基,许多大臣皆上书挽留。
上上下下是不错,可最少得有错才能上上下下,宋九明明没错,为何贬下去?
然而所有上书皆不报。
他们不知道,这次宋九下去很重要,不然风怎能刮起来?
其实宋九临行那番话同样十分重要,象呼延赞,遍身刺字,刺青在宋朝常见,大多数人甚至士大夫也玩这个。然而呼延赞还嫌不够,又作降魔杵、破阵刀,铁折上巾,两旁有刃,皆重数十斤;乘骓马,绦抹额。北征太原时,赵匡义看到了,觉得此人十分诡奇。
朕是文明人,帐下不准有妖怪出现……
差一点要将呼延赞斩杀。
后来立功了,事迹广为宣传,甚至一度成为三军与百姓的偶像,赵匡义也想开了,是有些不伦不类,可他是武将,还能要求他什么?但这样一弄,上阵后会对敌人震慑。
保州有功后,赵匡义准备大用,出为冀州兵马总管,然其无统御才,部下军士矛盾诸多,又改辽州刺史,又不能治民。赵匡义准备召以都军头,领扶州刺史。宋九进了一谏,又将他弄到保州去。
因此武将能治民者少之又少。
再看文臣,除了宋九与张齐贤有边功,又有几人有边功?不是不用文人,现在虽不多,开始用了,用了一些,但就是包括寇准与宋绶在下面都没有立军功。
再如书院学子,不少担任知州,做得还不错,但总体而言,他们确实是长于技术。如工农业,商业,养殖业,在政治上未必能火拼过书生意气的士子。
其他几类人分析得同样有道理,而且宋九在论用人上提出了好几种理论。那就是磨勘制度,别说得多好,那没用,先做出来再说。
三到五年守任制度,别迁来迁去,实际许多官员在瞎迁。县级官员容易任命,甚至有的小县一些副职官还空缺了,用胥吏暂代。然而州级别的官员能有多少,上面到京城高官又能有多少?都想升,最后岂不是打破了头。因此现在迁徙制度多是一个县调到另一个县,调来调去未必起多少作用。反而不易出政绩。
齐官制度,不管是那一类的官员上来,各有所长,一样,东华门外榜上的进士也未必那么贵,不过好在是这时,再过几十年宋九提出来。会让人活活喷死。
量才施用制度,用之所长,避之所短。其实宋九在中书时就这么做过,对樊若冰说,你能治理地方,做得不错,这是你的长处,但非是你之所长,卖什么文弄什么墨?
但还有一项重要的制度。
那就是军事上人选的任用,适度地用几个对军务略有精通的人到边境州府任上磨练。使之对军务进一步精通,只有这些文官才能进入枢密院,否则象张宏一样,到西府只能向胥吏拱手。或者学习王沔温仲舒,不能处理军务。然后在西府瞎折腾,打压对手。或者大炮乱放一气。朝廷设这个枢密院除分权外能起什么作用?但现在对西府宰相人选慢慢挑剔起来,再辅以参谋司老将的协商,至少西府在决策重大军务上,差错不会太大。
用意很简单,内行人决策内行事!
可能比以前或者史上以后宋朝制度好,然而它还存在许多问题。
特别是中央对边境将士用兵的干预,也就是将从中御制度,宋九还没有真正将这个弊病完美地解决。
其实还是宋九的问题,他虽有金手指,严格来说,不是政治家,不是军事家,不是思想家哲学家,甚至不是很好的经济学家与科学家。
……
宋家在收拾行李。
大姐抱怨道:“回来一个老的,下去三个小的。”
潘美马上就能回来,可是宋宝去了西北,宋家第二个女婿在河北,宋九又要去河东。
大姐想想这事儿,就觉得心里面很不平衡。
宋九安慰道:“大姐,你想一想那年辽寇入侵,河洲是什么情况?没办法啊。”
那年辽国军队几乎接近大名府,消息传到京城,整个河北与京东路的北方都感到震动。特别是河洲上的商家与住户,河洲无城墙,道路发达,又那么富裕,一旦辽国军队来了,那简直是一顿最丰美的大餐。因此所有河洲商户住户人心惶恐不安,有许多人一度搬到京城里住。宋九无所谓,但三个姐姐产业都在河洲上,在那两个月,无形中受到很大的损失。
因此事后有人提出要在河洲诸坊四周重建城墙,然而整个河洲南北呈一个尖三角形沿伸到东边,这个城墙如何筑?
“就你能。”
“不是我能,是我清醒。”
这句话大姐不是很懂了。
潘怜儿细心地替丈夫将所有行李收拾好,然后叮嘱窅娘。
家中还有一大群孩子,潘怜儿不能随宋九去太原,只好让窅娘去。
大姐不平,潘怜儿不大好说话,一边是年高多病的父亲,一边是丈夫,她能说什么?
宋九缓缓去了太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