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沆才是咸平之治最大的功臣。但宋九疏忽了一点,那就是这份拿捏得费多少脑细胞。
但前面赵恒为了能封刘娥美人而改了年号,后面李沆就病重了。
赵恒带着群臣看望李沆。
李沆卧床不起,但看着宋九。
“李公,你有什么话要说?”
“事成之后公若何为?”
“事成之后。必收拾后事,相信那时候国家民生会变得很困难,但一年成否,我都会致仕。公累病了,病成这样,我没有公的心胸。还想安享晚年。”
“宋公,非是李某逼你当众表态,公之操守,李某信之。不过不能由公开一个坏头,如唐玄宗待薛讷那样,当然薛讷远不如公。”
“我知道。”
“以后要辛苦宋公了。”
李沆不行了。宋九就苦逼了。当真指望王钦若与王旦吗?王钦若有能力,操守太差,王旦太过年轻,现在只能说在慢慢培养着。还有吕蒙正,似乎也在生病着。那么宋九会很苦逼。
“唉,陈恕一去,我朝等于少了一个管仲。君若……那等于少了一萧何。或房杜。”宋九叹息道。
当然,他俩这番对话很多人听不懂。不过没关系,赵恒听明白了。
也不能怪李沆,如今宋九威望太高了,许多重臣是他的下属,或者沾一边的学生。说完了这件事,李沆安心地闭上眼睛。
赵恒放声大哭。
景德元年,七月,仅五十七岁的李沆去世。
随后吕蒙正也因生病,请救致仕。赵恒也怕吕蒙正出意外。于是同意了。赵恒不得己将毕士安提拨上来,这几年他治河颇有功劳,一不忧民,二没有生纠纷,三账目清楚。经过几年治理,虽然前年黄河水势很大,但没有任何一处缺堤,只是内涝免不了了。但也比黄河决堤强。
但对毕士安本人来说,一是获得了政绩,二也是积累了大量实践经验。
有了毕士安还不够,未来的事很多,宋朝这几年在军事上投入了很多钱帛,包括斥候,甚至收买了辽国数位高官,因此得到一些辽国的秘密情报。
消息刚送过来,所以才有了李沆那些话。
实际宋九对李沆敬佩,李沆对宋九也是万分敬佩,只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宋九是带着金手指的。
因此有了毕士安还不行,赵恒问谁可与卿同进?毕士安说道,准兼资忠义,能断大事,臣所不如。
赵恒担心地说:“朕闻寇准好刚使气,奈何?”
“准忘身徇国,秉道疾邪,故不为流俗所喜。今北方未服,若准者正宜用也。”
毕士安一句话便将寇准送到了中书。
寇准再度踏入中书。
不过他抬头看着上面,上面有两人,毕士安又是第二个吕端,然而还有一个人如同大山一般。
宋九看到寇准来了,笑了笑,然后递给他一本小册子。
“平仲你看,这是户部去年统计上来的户数。七百八十余万百姓,太宗晚年天下有多少百姓,仅是六年时光,天下增涨了多少百姓?两百余万户!当然,还有三司的收入,陈恕推荐你去了三司,你比我更清楚。但这些年生了多少起战争?与辽国数次大会战,西北也略略有战事,以及巴蜀之乱。又有多少灾害,旱灾,蝗灾,黄河决堤,内涝,瘟疫流行。有这个政绩,何其不易。”
“之所以想说这个,有这个成绩,不仅因为陛下兢兢业业起了咸平之治,以及诸位宰执与重臣的努力,还有一种气氛,如中书,实际各个宰相之间也有着矛盾,比如张齐贤与向敏中一向就不大和睦。可是国家在高展中,为什么?因此大家以国事为任,而将恩怨放在脑后,团结一心地治理着这个国家。”
“昔日赵普相公推荐你,我也看好过你,太宗陛下器重你,为何,敢担当!敢担当才能做好事。但不能急躁……不为你的前途,再坏些又如何,还不是能身为一个大州的知州或知府。但延长你的政治生命,乃是为了国家。”
宋九这番话不可谓不语重心长。
然而不久寇准就对宋九不满了。
向敏中下,西府一直空缺着相。
枢密副使也被什么同知枢密院事代替,当然,若是东西两府能合并倒也罢了,但宋九知道不是。
于是提出一个建议,每隔十天,若国家遇到了严重困难,那么是三到五天,东西两府宰执,三司重要的各部司使,两制草制官员,御史以上的言臣,全部于政事堂集中,由赵恒主持,商议国家军政财政务。以防各部司分权,彼此不熟悉,贻误政务。
毕竟政务都是联系在一起的,如政务难道就不考虑军务与财务,军务就不考虑政务与财务?两制官员草写诏书,实地与言臣等于是一种监督机构,然而不知道军政财务,如何监督,难道非是盯着大臣们那点家务事吗?
这是对制度的完善。
赵恒同意。
然而宋九又推荐了一人回来,赵恒还同意了,那就是重新委任张齐贤与王继英同为枢密使。
寇准立即提出反对。
但他前面说出来,后面立即感到不对,因此有两道寒光让他浑身冷溲溲的,那就是宋九与赵恒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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