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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6章 公使们的浮想(求月

第376章公使们的浮想(求月票!)

“民国4年(西元1915年)5月31日,这一天,一直以来关注着中国局势的各国中国问题观察家以及中国的各界人士终于长松了一口气,自“张园刺案”之后的29天中,笼罩于这个国家上空的内战阴霾,终于随着前门火车站的一声欣汽笛声,开始消散了。

与三年前相同,李子诚是乘着火车前来的,当李子诚第一次来到这座城市——中国首都的时候,那时,在无数国人的眼中,他是一个可以缓解中央财政危机的富人,如此而已,最终,中央政府在他那里得到了缓解国家财政的巨款,当时没有人知道,为获得金钱给予他的铁路以及附属地意味着什么,而三年后的今天,正是当初的那条铁路,把他推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位置。

无论是以中国人的眼光或美国人的眼光看来,李子诚所经历的一切,真的颇具传奇性,这不是指他在商业谈判上让老摩根抱恨,也不是指让小摩根至今仍耿耿于怀,这一切商业上的成就,远无法同其在陇海铁路沿线创建的一座座工业城市所相比。

可在我看来,他真正的传奇之处是——在他的身上充分体现出了他所谓的“中国梦”,他没有任何背景,但他成功的开创了一个工业奇迹,而这个工业奇迹不仅帮助他拥有了惊人的个人财富,更为重要的是,他的工业奇迹改变了这个国家,他的工厂改变了这个古老国家的经济构成,而他的国家,也在这个工业奇迹中击败了一个强国,而更为重要的是——从今天开始,他将领导这个国家!

他将去引领一场变革!

请允许我在这里用这一句话去形容它——“震撼世界的变革已经拉开了序幕!”

是的,可以肯定,未来这片古老土地上一切都将会深深的震憾整个世界,变革是肯定的,进步是肯定的。我们能够从李子诚的身上确定,他将会遵循怎样的道路,什么事情肯定会发生。但总体上来说,中国是一块难以捉摸的大陆,现在能给出的最好建议并不是外交官们口中所说的“等等看”,而是“从现在起正视这个国家”。

总之,现在只有一句话可以形容这场正在上演的和即将发生的变革——它将为整个亚洲的复苏指明道路,同时新时代的曙光已经显现于这个国家!”

《纽约先驱报》——《变革自南而来》端纳于北京

京城,东交民巷,最近两天,对于东交民巷的外交官来说,他们长松了一口气,同时,另一种紧张情绪却又他们的心间弥漫开来,他们之所以松一口气,是因为李子诚乘火车到达京城,与袁世凯展开会谈,意味着中国很有可能不会爆发内战,从而将不再影响到各国在华利益,干扰各国对华贸易,威胁各国在华侨民的生命财产。

而之所以紧张,原因非常简单,李子诚或许是中国政府高层之中,唯一一个自幼接受西方教育,并在欧美国家成长的中国官员,但是,从他过去的所作所为来看,他显然受到了欧洲各国所盛行的“民族主义”影响,这样的一个人出任中国总理,很有可能会造成一种结果——影响各国在华特权!

也正因如此,各国外交官们的情绪才会显得有些复杂,一方面,为了维持中国的稳定,避免内战的爆发,他们乐意看到李子诚出任国务总理,通过这种政治上的整合,通过实现袁李合作,避免内战的爆发,而另一方面,李子诚所表现出的民族主义立场,却又令他们担心在华特权的损失。

复杂的态度、现实的认知,直接导致了一个结果,至今,公使团仍未拿出一个“统一的意见”——如何同新的国务院打交道,第一次,一直影响着中国政局的各国公使团,决定落后于现实。

美国驻华公使馆二楼的公使办公室内,雪茄烟的烟雾弥漫着,美国驻华公使芮恩施的指间夹着一根古巴雪茄烟,面带微笑的他看着正在自己面前侃侃的公使馆参赞丁家立。

“……在某种程度上,孙逸仙只是一个捣乱分子、投机分子,并且其人个性好大喜功,而且是个鲁莽而没有原则的冒险主义者,又极好虚荣……”

在丁家立如此形容孙逸仙的时候,芮恩施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三年前,同英国公使朱尔典一同提及孙逸仙的“铁路计划”时,《纽约先驱报》记者端纳写给莫理循的一封信上的内容。

大概在6月底7月初的某天,端纳在上海拜访了孙逸仙,谈话中,孙向他提起自己的铁路计划,但又声明暂时还不能公布。孙逸仙的话不说则罢,一说反而吊起了端纳的胃口,于是他软磨硬泡了好一阵子,孙逸仙这才走进内室拿出一张6英尺见方的大地图,并铺在地上向他详细介绍。

孙逸仙拿出的是一张包括西藏、蒙古和中国西部最边远地区的地图,但在端纳的信中,当时的情形却是这样描述的:“……从这张地图完全可以看出,说明孙不仅是个疯子,而且比疯子还要疯。他丝毫不讲实际,缺乏普通常识,而且对他自己目前所倡议的事业缺乏最基本的概念。

而后来,当孙逸仙的中国铁路规划推出之后,芮恩施总算是理解为什么端纳会如此形容那位“革命家”,正像端纳说的那样孙逸仙不过只是手持毛笔和一块墨,不时随心所欲的在各省和各属地的位置上画满了许多线路。他用双线表示沿着海岸线从上海到广州的铁路干线,又从那里穿越崇山峻岭通往拉萨,再向西绕来绕去伸到西部边界进入新疆,再穿出去到达蒙古。他的另一条干线是从上海经四川再到拉萨。他还有一条线路是从戈壁沙漠的边缘进入蒙古。其他几条线路是通向北方、西北和东北的,各省都有很多支线。

虽说只是一件根本不可能实现的事情,但是却可在某种程度上作为一个佐证。

“丁家立,你的话让我想起了端纳因中国铁路规划,对孙逸仙的评价!”

在丁家立话语稍顿时,芮恩施便笑着接控说道。

“端纳把那幅铁路地图说成是“孙逸仙之梦”,他断言,孙逸仙是成不了事的,而且他对这点早就知道——可那时他已经被尊奉为大总统了。正像端纳称在议和时期有一次孙逸仙曾夸口说他要亲自领兵到北京去,但端纳问他财政问题如何解决时,孙逸仙“嗯”了一声,然后一边用拿破仑式的姿势挥舞着手臂,一边盯着端纳表示他才不去考虑那些肮脏的钱,他说:“财政是我最后才考虑的问题!”,当时端纳简直被气疯了,他认为此人不可能担任任何需要常识的工作,更不要说担任需要政治家度量的工作了。”

“所以……”

公使的话让丁家立的脸上露出笑容,同时又露出一丝嘲讽之色。

“如果昨天,来到京城的是孙逸仙,那么我会站在袁世凯的一边,我同样赞同美国应该支持袁世凯,从而维持美国的利益,但是,公使先生,昨天,来到京城,即将出任国务总理的是李子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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