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脚像是被束缚住了动弹不得,疾风猎猎,脑海中有的唯一印象是被人背负在身后一路狂奔。
被烟迷得失去知觉前,我心中闪过一个念头。
果然还是肃州外的险境,当以为能顺利摆脱的时候,却想不到后头还有等着我们的陷阱!
只是费这么大力气绑架的意图......令人费解啊!
......船头尸体倒了一地,天放站在甲板上,一双眸子清冷如冰。
甲板上站在他身边的护卫压根不敢将目光对上他的脸,他们都知道,主上这一回是震怒了!
往往越是表情平静才越可怕。
天放面无表情站在那里,脑中仔细回想先前的情景,对方这样大动干戈地将丫头绑去,到底是为什么......
舱室内已经空空如也,出动如此多的人手,不过是为了拖延住他们一刻,将自家的小师妹绑走。
可恨船上的人手太少,未到肃州地界,对方唯一占据的优势便是人多势众。
再加上船上动手,手脚束缚住了地方施展不开,但是对方早就预备好了接应的人。
他们就是瞅准了这一点,才能在江面上最狭窄的航道内做手脚。
看看山崖上留下的痕迹,没人想到会在出深谷前遭遇一记重锤。
水上动手,原本不易。
他时时刻刻在提防的,都是身后那条跟着的”尾巴“。
从发现那条形迹可疑的船开始,他跟护卫的关注点一直在那条尾随的船上!
没成想尾巴没出问题,出问题的恰恰是前方隐藏的伏兵。
是大意疏忽了,快要出这片区域都能见到前方不远处开阔的江面。恰恰在这时候!
然而天放下意识地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到底哪里出了错?!那帮人是何来历?
海国的人在整个西兰境内的行动都在暗处,哪怕是在国都城那样敏感的地方,也小心行事没有引起巡城卫队的注意。
说实话,天放最担心的还是在将要离宫的那一晚,他将计划都安排妥当了,但是心悬着,觉得没过那扇宫门就没有保证。担心小师妹出状况。担心戏班子的人办事不利......
顺利经过了,停留在美仙阁是预先计划好的,一路国都城内采买。预备船只,易容出城后登船,都顺利过来了!
临到肃州都快要到了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天放站在船头。叹了口气,转头对着护卫比了个手势。将船上清理一遍,暂时按照原计划去肃州。
找寻丫头需要调动更多的人手,眼下不得力,只要进入肃州城。人手便不成问题。
“飞鸽传书,让肃州城内的接应做好准备。”天放语气低沉道。
护卫赶紧点头去办!
......冬日的寒风刮过树林,一群黑衣人往半山腰的小路飞奔。那里有等着接应的马车。
然而身后忽然间响起的声音,是风中一点不和谐的伴奏。似乎有什么人追上来了。
大意不得,只要还在路上,还没见到接应的人,他们一口气提着始终不敢轻易放下。
时辰退回暗伏偷袭前......
前方的船已经慢慢开始接近深谷的口子,船舱内少年坐在桌旁,心神不宁。
他在舱内呆不住了,再一次从舱门走出去,来到甲板上眺望山崖。
他确信刚才靠近时候观察到的景象并无特殊,但是心里头那点膈应就是挥之不去。
说是直觉也行说是预感也成,总之就是有口气堵在嗓子眼,让他不安宁。
阿福走到少年身边,缓缓靠近了抬起头看了看自家小主人:“三少爷,船老大这会儿提快速度了,争取在出谷前尽量追上他们。”
少年淡淡地目光看了他一眼,接着轻轻颔首。
阿福口中的”他们“自然是说的前头那条船!
因为靠近北边的山崖查探,原本两船间相隔的距离被拉开不少,但是自家少爷除了警惕心之外,更有一张挑剔的嘴。
根据船老大的判断,前头那船人明显也不愿意在这肃州城外的地界浪费时间。
他们从漩涡激流暴风雨中骤一突围就将速度提升那么多已经明摆着心思了!
两边的想法都是一样的,不晓得那条船上是不是也有一个十分难搞的主人所以才督促着那条船的老大要尽快赶到肃州城去。
若是也有,两边的底下人可算是同病相怜!
看前头那条船的速度,只要跟紧了,大约天黑透前就能到达目的地肃州了。
......船上的少年双眸一眨不眨地看着前方,视线始终锁定在前头那条船上。
要说悬崖上没有异状,难道所有的预感都跟那条船有关?
阿福不敢打搅,一直站在少年的身边,只觉看着看着江风吹来都快要冻住了。
船行至谷中航道最窄的一处,两边悬崖的距离也靠的更近了!
阿福不禁感叹道:”三少爷,这是咱们走水路经过的最窄的一段江面了吧。“
少年淡漠的扫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忽然间,前方谷中传来动静!
少年眸子凛然望去,谷中似乎被人投掷下迷烟,笼罩住了好大一片江面。
前头那条船隐匿在烟雾中,竟是连出口都变得朦胧起来。
所有的预感终于成为现实,原来并非没有伏笔,而是在前头等着,并且对象换成了别人。
当见到黑衣身影用吊绳从崖山急速降下的时候,阿福的双眼骤然睁大了,要是现在在前头的是他们,面对此情此景,该怎么办?!
观望一阵。船老大将速度慢了下来,几乎停滞在江面上。
身边忽然没了动静,阿福转过头去,身后空无一人,不知道何时站在自己身后的小主人竟然不见了!
他慌慌张张要往船舱内冲去找人,猛然听见高处有声音传来。
阿福站定原地抬眸望去,三少攀附上了崖边垂落的树枝!
“三少爷!”阿福喊了一声。面色发白看着树上的人。
”肃州城内老宅汇合!“
他只留下这一句话。便往崖顶飞身上去。
但见少年的手脚借着崖上丛生的灌木,全力用上了轻功,人影在崖壁跳跃般的飞速往上。动作灵活洒脱,看得船上的阿福张大了嘴。
被惊动的还有船老大,他同样睁大了眼睛,嘴都张得合不拢了!
直到那个身影消失在崖顶附近的一棵大树上。阿福才反应过来,忍不住瘫坐在了地上。
......黑衣人簇拥着结伴撤退。
背上背负着担子的那位原本是这波人当中轻功最了得的。但是山道崎岖,马都上不来,单凭人力赶路,时间长了。汗水便顺着脸颊不断掉落。
即便是大冬天的,也让他急出了一声汗,更可怕的是后面还被人盯上了!
这才是最让这波人担心的地方。
要知道放到船上的人手远远多过他们几个。甚至还用上了迷烟,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突围追上来的。说明两件事。
第一,去拖延时间的那帮人基本上已经被解决的差不多了。
第二,对方的身手实在了得。
被这样一个人盯上了,那种滋味真心不好受。
无计可施,只能全力再快些,再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