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即使要对付津海南的敌骑,也应与江东左军联络;不管怎么说,都要跟江东左军、跟林缚接触一下……”吴天说道,“难道说我们就守着寨子,一点都不为杨督以及死去的两万兄弟报仇了?至少江东左军还是有胆量跟虏骑野战的,这一点,你我都不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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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时分,有一艘小舢舨从登州过来,有从登州抄来的各地驿传。
林缚最关心济南势态,塘抄过来,他就从床上爬起来。
江东左军的斥候数量有限,无法盯着济南府的动向不断的让人将消息过来回来,还要依赖从登州获得山东各府县以及中原各郡的最新势态。
“东虏前天开始攻打济南了……”林缚将塘抄递给曹子昂。
曹子昂两天前才率第二营赶到津海涡口与主力汇合。
不单曹子昂回来,孙尚望在沧南乡民抵达临辎南之后,就率领两百沧南子弟乡兵北返欲与江东左军主力汇合杀虏骑,孙文炳与孙丰毅继续率大部前往即墨。所幸途中遇到曹子昂派出的斥候,一起坐船到涡口来,不然很难想象孙尚望率领两百沧南子弟乡兵在岸上遇到那赫雄祁部骑兵会是怎样的灾难。
林缚将犟驴性子的孙尚望骂得狗血淋头,最后还是将他留在军中给自己当书办。诸将都抽不出空来,孙尚望秀才出身、人生阅历多、有干才,协助替林缚处理军中杂务,正是合适。
随孙尚望北返的沧南子弟乡兵,都暂时交给大鳅爷葛存信,编入诸船当护船兵。
海船只能藏一时,纵火烧小泊头寨之后,那赫雄祁不可能再想不到他们有海船为依靠,林缚便索性大模大样的将七艘千石船沿海岸线阵列,唯有将两艘五千石巨舰隐藏起来,虚虚实实,总不能让东虏看穿他们所有的底细。
不得不承认那赫雄祁是东虏诸将中一员有对抗步卒经验丰富且老成持重的将领,一旦虏骑戒除骄纵轻进的毛病,江东左军就很难再捕捉到歼敌机会。数日来,都在打粘着战,林缚只是借这个机会,将部队轮番调上岸锻炼。既是练兵,也要想获得涡口、长芦、青齐等坞寨晋中兵残部的信任。
在青县、津海一带,晋中兵残部仍有三千余众,能用好,就是一支不可轻视的力量。
不过害杨照麒身亡、害两万晋中勤王师几乎给全歼的郝宗成大概不会希望看到晋中兵残部在战后还继续保持完整的编制吧……林缚看着铜油灯微微的走神,有时候带兵打战会相对较容易一些,隐藏在背后的凶险与刀子会比兵锋凶恶一百倍。
曹子昂不知道林缚在想什么,他接过从登州捎来的塘抄,说道:“济南府要是能守上十天半个月,东虏主力差不多就应该要撤退了……如今东线相对来说已经安全了。”
“希望是如此。”林缚轻声说道。
此时北风正盛,走海路从南往北难,从北往南易,林缚率江东左军在津海涡口,扬帆到阳信都不用一天的时间,实际上就牵制了虏骑不敢对阳信、渤海等山东东部近海的城池用兵。济南攻不下,虏骑就只能沿太行山东麓或绕道晋中出关去了。
这时候,舱外守着的护卫进来禀报说道:“涡口来人了,岸上派船送来……”
“哦,是吗?快快请进来,”林缚大喜道,与曹子昂忙站起来出舱室来迎接,他领江东左军到津海有五天了,一到津海就派人去各寨投信,各寨虽然都不再将信使拒之门外,但是对联兵的反应都很冷淡,涡口寨能主动派人过来联络,林缚当然是高兴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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