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阿诺稍稍顿了顿，“她，走了。”

莫尹南微皱了一下眉头，但却没有将太多的情绪在眼底停留。

“这是那份文件。”阿诺将那份文件递到了他面前。

莫尹南接过来之后，阿诺就转身离开了。

他清楚，莫尹南此时此刻并不需要太多的人在。

莫尹南打开文件袋，将里面的纸抽了出来，随着协议掉出来的还有那张一百万的支票和一把银行保险柜的钥匙。

她的字清秀漂亮，或许他也从来没有好好的看过她写的字吧，其实她的名字写出来很漂亮。

只是当他看着被路欧琪涂掉的所有附加条款后，他的眼睛沉了下来。

他再看了看那把银行保险柜的钥匙，稍稍皱了皱眉。立刻打电话把刚走不久的阿诺叫了回来。

“替我去银行看看，这个保险箱中放了什么。”

只是当阿诺再一次打电话过来的时候，莫尹南闭上了眼睛。

“尹南，是一张五百万的支票。”阿诺的声音显得很惊愕。

莫尹南垂眸看着手中协议，她将他给她的钱，除了当初她和他交换给她弟弟看病的那一百万之外，甚至是当初她问他要的那五百万，再加上这张支票，她把所有的钱统统都还给了他。

那一百万据他了解，其实所剩也不多了。

是的，路欧琪没有拒绝那些钱。

小迟死后，医院也和她结算了一下余额，剩下不到二十万。

她留下这些钱，她一直都认为，这些钱是干净的。是她用自己这一年所换来的。

很干净。它不脏，所以她拿着很安心。

莫尹南点燃了一根烟，淡淡烟雾缭绕左右，这是他给她的一份保障，可是……她却没有拿。

他深深的深呼吸了一下，心中不禁的有些刺痛了起来。

他看着外面的大雪，他的目光变得更加暗沉，将手中的烟捻灭在烟灰缸中后，若有所思地将那份协议再一次的捡了起来，然后将它放在粉碎机上，随着粉碎机的运转，白纸变成了碎片。

他不由轻笑了一声，其实路欧琪至始至终都不知道，他们之间根本不存在任何约束，当初的结婚协议书也只是在她面前出现过，只是用来约束她的一张白纸，可是这张白纸转身就被莫尹南像这样放进了粉碎机里变成了碎片。

其实她如果要走，其实随时都可以走的。

或许她根本就没有想过，莫尹南怎么可能将这样致命的把柄留在手中呢？

可是……她却信了。

呵，她――真傻呀。

莫尹南看着那些碎片，轻笑出声。

可是笑着，心却为什么这么痛呢？

如果她将这些钱都收下了，是不是他会觉得好受一点呢？

至少他认为，他们之间互不相欠了。

可是偏偏，她什么都没有拿，她走的很干脆。

结束了，真的结束了。

他最后将支票也放进了粉碎机里……

路欧琪，恭喜你，终于自由了。我不留你了，有些东西太过美好了，可是，或许我根本就没有资格去拥有吧。又或许，你本就不是属于我的，强求，又何必呢？

于汐静曾经问过他，是不是他爱上了这个女人。

可是莫尹南却始终没有回答。

因为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样才算是爱。

如果真心希望她能留下来陪在自己身边，如果希望一直能看见她，如果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如果……如果这些都算是爱的话，或许他是真的爱上了。

可是一个没有心的人，怎么可能继续拥有爱呢？

“傻瓜，其实你一直都是自由的。”他轻笑着，轻声道。